渭城曲:西出陽關無故人
渭城朝雨邑輕塵
客舍青青柳色新
勸君更盡一杯酒
西出陽關無故人
——王維《渭城曲》
順著渭水西下,出了玉門關,便到了安西。唐太宗年間設安西都護府,管理在那時稱作龜茲的一座古城。再往前走,便是駛向西域的必經之地——渭城,曾是王摩詰綿雨清晨惜別元二只地了。
渭城之中,還是舍青柳新,微雨邑塵,一派生機。出了陽關,便換作另一世界,另一景象。一片金浪起伏,亮得耀眼,陽光投射在層層沙浪上,由于褶皺不平,陽光便又被無方向地散射回去。無論從哪個角度瞥上一眼,都會被反射過來的強烈白光刺射得眼脹,猶如那細細沉眠的沙海中,隱藏了無數的古銅鏡,許是那不絕往返在絲綢之路上的胡漢商者,無意之中遺落的吧。于是,中原的文化,西域的風情也被遺落在這曠寂而又無期的幻化沙漠之中了。
商隊過經,駝鈴漫響,漠海中留下一串人類文明的足跡。沙浪又翻滾了,深深的印痕被掩埋上了,沙漠又恢復了一片靜止。時間凝固了,一切的一切就此止息,定格,化作永恒。
這時,說它是一片死寂,也并不過分。一堆堆白骨,干枯的出現了裂痕,被沙半掩著。這些曾是生命的依托,此時的它們正是從生命變為死亡后的見證。放眼開去,幾堆白骨在人的眼中,象征著生命的終結,但在杳無垠際的沙漠中,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給這空寂又添加了一份沉重罷了。
一時間西風乍起,一切的死寂又都復活了。沙粒似長了腳,追趕著跨上沙丘,而沙丘也一個高過一個,無痕跡的迅移著。在大背景的藍天、白云、疊疊沙浪之中,這些便是速駛的帆,這里也聽得到浪聲,虎嘯龍吟,以不足以用來形容。它似那盤古辟地開天的鈍響。殊不知,從混沌中走來的盤古死后,是它身體中的哪一部分化作了這一番景象?
從此向東眺望,陽關城也在浩瀚漠海中變得渺小,不如從前在關中時那樣巍峨、壯麗,陽關城的雄渾在漠海的無垠曠遠中顯得不足道。這分隔漠北與關中的關隘呀,不僅將空間隔斷,似乎也把時間隔斷了。但那絲綢之路,飄飄然,又把這一切織連了起來。
于是,陽關就這樣默默地屹立在漠海的淺灘,漠海也這樣無聲無息的涌擊著陽關的衣擺。年年歲歲,歲歲年年,陽關城和漠海就這樣相伴著,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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