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06拉卜楞寺）

拉卜楞寺給我的震撼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是從那五彩斑斕的轉經長廊走近它的。 拉卜楞藏語意為“佛宮所在的地方”，在書上看到介紹它規模如何宏大的文字心下其實是頗有些不以為然的。但真的站在它面前，才覺得有些無從下手。本來以為它會像故宮一樣有圍墻圍著，在門口買票入內即可。但是轉經長廊后千萬間屋舍隨意地在陽光下延續著，看不到門在哪里，只遠遠地看到有寺廟的金頂。不想問別人“大門在哪里”這樣愚蠢的問題，便隨隨便便地沿河走進了那一大片低矮 的僧舍區，看門上的牌子，是下部院。 一路被土黃色的矮墻包圍著，仿佛闖入了一座迷宮，眼前不時掠過紅色的身影。有僧人在屋檐下倚門而立，靜靜地看著我，我拿著相機的手頓時有些不自然，感覺自己是個不禮貌的入侵者，不知道會不會在下一秒被人拂袖撣開。忐忑地瞎轉悠了幾條巷子才定下神來，去看每棵樹，每間房，每個人。看了仍是茫然。 走近那片佛殿時已近晌午。陽光熾熱。還是沒有所謂的大門。到處可以隨意行走。只有進殿才需要買票，然后會有專職的僧人負責接待講解。我買了票和另外幾個游客隨著相貌英俊的年輕喇嘛去一個個扎倉觀看。我不是朝圣者，對藏傳佛教也沒什么研究，所以一路只是浮光掠影。每座寺廟每幢建筑風格各異色彩濃烈，視覺被強烈地沖擊著，腦子里除了驚奇和贊嘆也來不及做其他的運動。而不斷地在明亮的太陽光和幽暗的酥油燈之間交錯行走，感覺竟像是走過了許許多多的前世和今生。 最后去的是全寺的中心聞思學院。路上恰逢盛裝的住持由高僧陪伴著入院講經，接待我們的喇嘛連忙閃身躲到某扇門后，等他們走遠了才出來，以示尊敬。跨入聞思學院，數千盞酥油燈在黑暗中明滅閃爍，心一下子恍惚起來，不知道自己又是在哪一世。經堂里數千喇嘛靜坐聽經，不時有紙條從座位上扔出來，是請教老師的問題。墻邊許多虔誠的香客席地而座頷首聆聽，其中許多是遠道而來的年輕人。我也很想在墻角坐下好好出會兒神，但想到同伴們正在車上等我，還是匆匆地離開了。其時所見也不過拉卜楞寺的十分之一罷。 吃過午飯，一行人去逛夏河的各色小店。我記著蘇蘇的囑托，一路留心她說的那幾家極其價廉物美的店，竟一無所得，不禁有些疑心我們到的是不是同一個夏河。雖比我想象的貴些，東西也沒那么精致，但眾人少不得各自買了些寶貝，且回到雪域比試了一番，個個面有得色，開始心滿意足地閑坐發呆。 呆到四五點光景，我和墨決定去拉卜楞寺補課。一踏上寺院的那片土地，不禁再次感慨，要補的課實在太多。要走遍看遍拉卜楞寺，最好在夏河悠悠地住上一兩個禮拜。其實我最想補的課還是聞思學院，每日在里面靜坐，或許能從酥油燈和經文聲中參透些一直以來不能明白無法釋然的疑問罷。 這一課自然沒有補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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