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行記（上）

平日里喜歡四處瘋游的一幫朋友興奮地決定了這次西藏之行，計劃書也打印了好幾頁紙，上面長長短短地寫明了這次駕車西游的路線和必看的景色，地圖、裝備也沒少帶，于是計劃書上的“北京出發”也赫然醒目起來，重重的踩了一下油門，重走一段文成公主進藏的古道之旅就此出發了! 心有所盼，路途似乎都近了很多，從北京駕車一路西奔至西寧，開始的興奮逐漸的也轉變成了更多的期待，而我們的車輪對公主西行古道行跡的丈量也由西寧開始計算了…… 涼涼的夏都 西寧在我的印象里是個“漠漠皆良田”的地方，九月天進西寧，氣候還算適宜，這里處處都能感受到古跡所蘊涵的文化積累，宋代城墻、漢墓群、眾多教派的寺院……對于喜愛民族工藝品的人而言，這里還是不錯的收集地：土族的刺繡、撒拉族的繡花襪、塔爾寺的堆繡唐卡和酥油花雕塑等等，都是這個城市最具特點的亮色。當看到這里匯集的基督教、伊斯蘭教、道教和藏傳佛教等眾多宗教派系的盛景，不難想象當年匯“絲綢之路”和“唐蕃古道”于一處的西寧，在盛唐時的繁榮景象。 一寺一水 塔爾寺、青海湖，這是到青海的人們都一定會去的地方。陽光下的塔爾寺棱角分明地閃現在眼前，只要你感興趣，任何一個寺里的僧人都能如數家珍地告訴你，關于這座先建塔后造殿的塔爾寺的諸多故事和細節;大到大金瓦殿的所在地曾是藏傳佛教格魯派創始人宗喀巴大師的降生地，以及銀塔中十萬片佛像樹葉的白菩提樹的由來;小到寺里日常生活中的一口煮飯鍋的肚大能容…… 而青海湖的藍色仿佛要把所有注視它的目光統統吸到湖底，也一如它藏語的名字“措溫布”一樣，飽含著青藍的顏色。湖邊虔誠的轉湖人一如既往地轉經轉湖，而當年饑荒時的“救命魚”—鰉魚，在今天卻成了這里的一道名菜，讓原本自然天成的湖光水色，又多了道說不清感受的人為風景。 扎陵湖、鄂陵湖 驅車離開青海湖，我們去了扎陵湖、鄂陵湖。奇怪的是那天只有我們的三輛車進到景區去，可能是因為路況不好，所以很少有獨自去那里游玩的人。雖然青海湖是最大的湖，但因為被開發得很嚴重，到處都是吃魚賣魚的地方，所以我們更喜歡這里。鄂陵湖只有一座寺廟，據說是黃河第一寺。這里都是原始自然的景觀，即便是人文景觀，也是古老的，帶著歲月痕跡的那種。在黃河源頭的扎陵湖、鄂陵湖邊，可能因為路況阻礙還沒有被過度開發。這看來實在是件幸事。雖然來時走的那條路不太好，但在沿途經常會與野生動物相遇，野牦牛、野驢、野兔子……這在青海湖邊是看不到的。黃羊在車前躍過、蒼鷹在頂上盤旋，這真是一種奇妙的享受，猶如一種召喚。 當卡寺的活佛 離玉樹不遠的途中我們到了當卡寺。這里與沿途看見的其他寺院不同，但這個當卡寺里居然竟說有 60 個活佛。聽喇嘛說寺里最大的活佛名叫公保。去時，大活佛正在給弟子們講經，當得知我們的到來，便讓助手照顧我們。身著紅色袈裟的助手十分認真地解釋說：因為他在講經，所以沒有辦法離開。助手把我們帶到活佛的家—寺里的一個小院里。這里外表有點傳統建筑的影子，但里面卻也全都是白墻、地磚。活佛家并不是我們想象中典型的藏式家居布置，客廳里擺放的是團花圖案的沙發，仍然帶有一種民族特點。面前的長條茶幾上擺著干肉、麻花、糖、飲料，有人專門來為客人添茶。客人喝的飲料也是瓶裝的冰紅茶，這些所見讓我們很詫異，也感受到了外界變化對于藏族傳統生活習俗的影響。 隨后有助手喇嘛領我們脫鞋進入寺院的佛堂，參觀佛殿。佛堂里供奉著寺里歷代活佛的靈塔，還有佛像。喇嘛禮貌地叮囑我們，佛堂里都是不允許拍照的。大活佛仍坐在臺子上在給弟子說法，大殿里坐滿了僧人，門口也坐滿了虔誠受法的藏民。 嘉那瑪尼堆 世界上最大的瑪尼堆在玉樹，叫嘉那瑪尼堆。瑪尼堆的石頭上都刻著六字真言和經文，即使開著車走，繞一圈也得 3 、4 分鐘的時間。它不是特別高，最高處也就一人多高，外面被經幡和風馬旗圍繞著。據說這個瑪尼堆是第一世結古寺嘉那活佛修建的，但凡來這里的藏民都會在此供瑪尼石。我們所見到的藏民，有的會開著拖拉機把一車刻好的瑪尼石壘在這里。他們似乎也想把這個瑪尼堆越堆越大，變成一個景點。這個瑪尼堆的外沿用石頭整齊壘起，里面的大空場滿是隨意堆放的瑪尼石，有通道讓來者在里面行走。瑪尼堆的石城里有座紅色的神塔，路過的人告訴我們，這個瑪尼堆已有 250 多年的歷史，瑪尼石總數已經超過十億。 結古寺的小喇嘛 離開大瑪尼堆 6 公里遠的結古鎮上有最富盛名的結古寺，這是一座薩迦派寺院。在往結古寺走的路上，還能看見新修建的佛塔，因為是薩迦教派，所以能明顯的看到涂有紅白黑三色的建筑。水泥新修砌的塔身還沒來得及上顏色，金色的寶頂卻早早就開始閃著耀眼的光彩了。 結古寺因高僧迭出而聞名，這里有一個佛學院，在佛學院學習的小喇嘛都只有 15 、 16 歲，他們有的懂一些英語。我們到寺里的時候，正好趕上他們上課中間休息，看見我們進寺，小喇嘛都跑出來活動，他們高興地和我們聊天。最讓這些修行的僧侶快樂的是看我們用 dv 給他們拍攝的影像，每當看到自己或同伴的形象時，他們都會興奮地向其他同伴打招呼。而他們則讓我們看手里的經書封皮，這是他們的必修課程—《甘珠爾》和《丹珠爾》，也就是《大藏經》。小喇嘛手里的經書包得漂亮，木板做的書皮上貼著雕刻的花片，很是講究。 學院，一串紅色的身影消失在寺院潔白的高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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