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神農架老君山游記

朋友，你去過湖北的神農架嗎？我告訴你五月的神農架會有漫天地飛雪，你相信嗎？夏雨雪且伴有冬雷陣陣，你相信嗎？你可能會想：別忽悠俺了！真的，朋友，俺可不是本山〈趙本山〉那大忽悠，俺是小崔〈崔永元〉“實話實說”。本來這次神農架之行，計劃是登上位于神農架林區東部的主峰老君山〈海拔2936米〉，然后，穿越東區原始森林，四天徒步120公里，僥幸的話再抓個“野人”回來，送給朋友們一個驚喜，而這一切都讓那場暴風雪給攪了。我們一行十一人：瞬間、菩提、莽原、黑色陽光、竹葉青、小白、笑笑、笑笑+1、+2、+3和我白云邊，是“五.一”的凌晨一點多坐上無錫------宜昌的1513次列車，當天的下午三點多到宜昌。然后轉乘去興山的長途汽車，經協商過興山縣城送我們到神農架林區的天生橋，也是柏油公路的盡頭，此時已是夜里十二點多，然后由當地向導帶領登山，至五月二日凌晨兩點多到達彩旗村宿營地，扎帳宿營。天明后，吃過早餐，因笑笑帶了兩個小朋友，不宜參加我們的徒步登山計劃，另作安排，其余我們一行七人開始了登山。山路蜿蜒，樹林茂密。然而，大樹老樹不多，據向導講，這一段處于原始森林邊沿，是砍伐后生長的次生林帶。大約下午五點前后，行進到海拔2500米左右，再往上進入了高山草甸地帶，除了在山谷分布一片片高山杜娟樹之外（此時杜娟花開正艷），就沒有了其它雜樹，愈往上連杜娟樹也不見了，呈現眼前的是一派草原風光。也許我們對森林有了審美疲勞，特別是砍伐后的人工育林地帶，讓我們這特別叼的胃口有些乏味。然而，走進這山勢平緩的山頂草甸之后，讓你正乏味的心為之一震。不覺高聲朗誦起“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底見牛羊”。在這人跡罕至的高山草甸，牛羊是沒有的，不過眼前的景象確實讓我們忘了是在海拔二千四五百米的高山上，而誤以為是到了蒙古的大草原呢。我忘記了疲勞，真想對著大山高喊：“啊！神農架！原以為你全是遮天蔽日的大森林，沒有想到你的頂上是一派草原風光，天這么藍，地這么曠，我來啦，神農架。來尋覓祖先的足跡，來朝拜‘嘗百草’澤被后世的祖先神農炎帝；來探秘‘野人’之謎，神奇的神農架啊，你有太多的未解之謎；我知道你是華中第一峰，我要登上山頂，俯瞰我們的華中大地，壯美的神農架啊，我要告訴你，我們的民族也正在崛起，也要像你一樣頂天立地。啊，久慕的神農架啊，我來啦！”。索性倒地一躺，仰面朝天，讓我靜靜的享受一刻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美妙時光。隊伍遠去了，我也不可在這里貪歡，背起行囊，向隊伍正行走的山脊追去。不大會，也到了這道山梁，往背陰的一面望去，啊，冷竣的黑色巖石裸露，幽深的山谷一眼望不到底。這山的背面是壁立千仞的懸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這多姿多彩的神農架老君山，陽面緩坡草甸，陰面峭壁聳天。剛柔集于一身的老君山啊，山頂眼前在望。我對向導說：“看樣子半小時可以登頂了”。“多少”？向導老陳登大了眼睛，“半小時，三個小時能登頂就不錯了”，經驗告訴我，一定是老陳對，錯覺往往會愚弄我們這些沒有登臨者。此時，太陽已快落山，老陳往前面一個山坳一指，“今晚就在那里扎營，那里有水”。順著老陳手指的方向望去，草甸的山坳里已有幾十頂帳篷，先期到達的各地驢友已安營扎寨。這天正是陰歷十五夜，月亮格外的亮，格外的圓。來自山東煙臺山鷹戶外的驢友比較多，另外還有北京、九江、西安、上海、鄭州、福州的驢友，不下百十人。狂歡，拉歌。歌聲喊聲一浪高過一浪，只是沒有篝火（不敢點火）。這邊，我們商丘背包客的七人小隊，人少就沒去對歌。不過我們有我們的樂趣，三個爐子同時起用，蒸米的蒸米，炒菜的炒菜，燒湯的燒湯，不一會，六菜一湯外加大米飯就擺到草地上了。美餐啊美餐！遺憾的是沒有啤酒也沒有白酒，只能用茶（黑色陽光泡的鐵觀音茶）和果汁（莽原帶的果晶沖泡）代酒，仍然是飲了個一醉方休。沒有心思賞這高山上的皎潔明月，早早的就鉆進帳篷睡了。幾十公里的登山路也確實太乏了。好好的休息，明天還要沖頂，還要進入原始森林，還要穿越螞蝗溝，據說在螞蝗溝是不能停歇的，那里螞蝗太多，要強行軍四、五個小時才能通過，嚴峻的考驗還在后邊，必須休息好！大約凌晨四、五點的時候，外面下雨了。下就下吧，原知道要下雨（預報有雨），山上的天氣一會雨一會晴的，都沒當回事，繼續睡覺，外面的一雷一閃好像與我們無關似的。突然，“咚”一個炸雷，把帳篷沖擊的直搖晃，都醒了，我忮愣折起身，同帳的莽原也驚坐起來，“不對頭，這雷好像就在身邊”，我們都在那里自言自語。這時，只聽外邊有人大喊：“危險，拔杖”，一陣奔跑的腳步聲過后，有人起來了，我們也打開了帳門伸出頭往外看，這時黑色陽光在外面，說剛才那個炸雷就在東邊二三十米遠的水溝邊著地，一個火球。一個出來取水的驢友看見了，很危險，剛才就是他奔跑著把整個營地扎地豎立著的登山杖放倒的，金屬的手杖立在地上很容易引雷。不錯，我和莽原的登山杖都插在帳篷邊上，現在都拔掉放在地上了，一看還把帳篷弄破一個洞，一定是剛才那個不知是哪里的驢友太慌張給弄爛的，他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啊，真得感激他。再也睡不著了，這高山上離云近，這雷也近，有一定的危險啊，再也不能把電閃雷鳴不當成一回事了，可是，這一會又有什么辦法，聽天由命了，“阿彌陀佛”!心里又自我安慰：平生沒做啥子虧心事，當官不貪，經商不奸，對社會的貢獻雖然微不足道，總算是一個清廉本分、重義輕利、與人為善的良民小吏。如果冥冥之中真有主宰的話，懲惡的驚雷總不至于落到我們頭上吧。正是“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沒事的，沒事的，恐懼減少了許多，似乎一閃一雷也離得遠了。不知是誰在外面說，下雪了。打開門一看，真的，帳篷上的水不往下淌了，帳面粘了一層冰糊糊，雨點變成了冰粒。五月飛雪，平生還是第一次遇到。天早已大亮，遠處的山坡上已呈現薄薄的一層白，昨夜還是皎月當空，這會卻是大雪紛飛。這時，大家只有一個信念：等，等雪停了，還要登頂，山頂就在眼前，離的那么近，還要穿越原始森林。看看我們的帳篷，沒事。可是，不遠處的竹葉青一身淋的水濕鉆進我們的帳篷來了，他的帳篷扎在低洼處，進水了，睡袋也濕了。還有菩提，他的帳篷也進水了。不知在哪里安歇的向導老陳也來了，他說：“上不成了，得撤退”。撤退，不成，大家的意見還是等，向導老陳也沒有辦法。雪一直在下，沒有停下的意思，九點，十點，十一點，快十二點了，菩提過來商量：現在已有兩個帳篷進水，如果下一天雪，今晚就沒辦法度過，就是四個人擠一個帳里，一夜沒法睡，再說，多耗一天，食品也不夠，要挨一天餓，看來這次要放棄了。面對當前的處境，我們不能感情用事。是前進，是后撤，就此后撤，真是有些不甘心。有人提議，等雪停，用三個小時登頂，放棄穿越原始森林，然后撤，大家同意這個意見，這樣畢竟完成一項登頂。等，繼續等，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愈下愈大，下午一點了，試圖冒雪登頂的另外一個隊也半途而廢又返回來了，這時向導老陳又過來了，說：“撤，你們不撤，我撤了，我不能為了幾個錢凍死在這上邊”。看到老陳嘴凍的發青，站在那里直哆嗦。是的，老陳是我們隊伍中的一員，一個不可缺少的角色，我們也不能忽視他的情況。這時，領隊瞬間最后作出冒雪撤退的決定，于是大家行動了。在大雪紛紛的山坳間，看到其它隊也在收帳，一時熱鬧起來了，手腳麻利的已背上行囊在山道上排成了撤退的長隊。我收拾好背包，手已經凍得不當家了，莽原幫我扣上背包扣，就出發了，帶著幾分遺憾，望著泥濘的小道和行進著的隊伍，迎著漫天的飛雪，想像著當年紅軍過草地時的情景，向山下撤退了。朋友，你也許會為我們感到遺憾，是的，原來的計劃沒能實現，可是，你不覺得我們還是很有收獲的嗎？分享我們的收獲吧！慶功的宴可以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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