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游記*也說滇北(五)
5月3日
五月1日出游的人潮又一次追上了我們,盡管早晨八點就趕到了松贊林寺(清雍正皇帝賜汗名-歸化寺),停車場上已泊了好些車。松贊林寺是在清康熙年間,由五世達賴親自卜卦選址,仿布達拉宮依山而建的。一路拾階而上,一座座白墻黃頂的大殿屹立在高處,在你的心中投射下神秘的沖擊力。登上寺院的平臺,遠處的適卡雪山與你遙遙相望,大殿的金頂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松贊林寺俯視著腳下的滄生,接受人們的頂禮膜拜。扎倉大殿和彌勒殿擠滿了參觀的人流。焚香參拜,領受圣水,接受活佛的賜福成了旅游者的重頭戲,無論是信佛的還是不信佛的,此刻都個個"五體投地","慢轉經輪",畢竟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是存在于每個人心中的。擠出大,我們向游人罕至的康倉的殿宇走去。松贊林寺下設八大康倉,分別管理八個教區。我們走進卓康倉的所在地,房屋明顯變得低矮了,除了我們幾個也不見有什么人來參拜。兩個小喇嘛在做著貢奉用的酥油花。幽暗的角落里還有四個喇嘛閑適地坐著。我們探險似地在四個喇嘛對面坐下,沒想到大家居然很順利地就攀談了起。中間一個看上去大約五六十歲的喇嘛,講一口很好的汗話,他調侃地樹起大拇指告訴我們坐在他邊上那位臉龐圓,慈眉善目的是"這個",又伸出小手指說"我們三個是這個。他是活佛,我們是喇嘛,我們都歸他管。"老喇嘛露出狡黠的目光,而一旁不懂汗語的活佛仍自始至終保持著佛一樣的笑容。老喇嘛一邊在小碗里捏著青稞面, 一邊開始敘述他的歷史:" 小時候就出家了, 68年把我們全趕了回去,不回去就打你啊,82年又把我們全找了回來... "京城來的w興致勃勃地講起了雍和宮的大佛,無奈喇嘛們對這尊大佛的大小并不感興趣,他們開始互相攀比去布達拉宮的次數。坐在最左邊的,長得有點象阿凡提的年輕喇嘛告訴我們他已經出家十九年了,去過兩次布達拉宮。邊上臉膛黑紅,虎背熊腰的中年喇嘛說他去過三次布達拉宮。老喇嘛并不說自己去過幾次,只說現在都是坐車去的,而在他們那個時候卻是一路走去的,花了整整三年時間。如果時間充裕,真想和喇嘛們聊上一天,他們是平和可愛的。在分享了喇嘛們的午餐--青稞面(味道象炒麥粉,挺香的。只是在手里捏長了,估計要帶幾條中甸回蟲回上海了)和酸奶疙瘩(不習慣那酸酸咸咸的味)后我們起身告別。我心里暗下
決心,一定要找機會去西藏再次領路藏文化的魅力。
下午近六點,我們返回了麗江準備洗耳恭聽名聲遠播的納西古樂。因為張師傅岳母家曾是古樂會的排練場,而他岳母的哥哥又曾做過古樂會的會長,所以我們開了個后門,弄了五個前排的位置。當我們看見古樂會門口等票的人潮,由張師傅引領著從邊上的小門步入會場時,深感自己怎么能如此幸運地找到這么一個"大后門"。
在幾聲鼓聲之后,宣科帶著一班大多由年逾花甲的老人組成的樂隊上了臺。他們身著寶藍色緞面銅錢紋的納西古服(類似對襟馬褂),個個閉著眼睛,肅穆地端坐在臺上。大多數的老人都蓄著長須,神情儀態令人想起舊照片上的遺老遺少。宣科犀利地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和難以置信的牛津英文調侃著現實生活。領袖,文豪,歌星,播音員一個不留神就成了他脫口秀中的笑柄。一陣嬉笑之后,老人們又用他們的唐風雅韻,帶你穿越時空。《八卦》經腔,《浪淘沙》的曲牌令你不知身在何處。宣科和古樂隊的搭配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而在我看來也正是這種反差吸引了人們,他們來看蹲了二十八年大獄,恃才傲物的宣科幽默地嘲笑世事,他們在古老的
洞經音樂中尋一種短暫的超然。對于身處喧鬧城市的我們,現實-- 牢騷 --超脫是個奇怪的圓圈,大多數人無法在一個狀態停留太長的時間。
關鍵字: 麗江 云南 松贊林寺 納西古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