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濕濕的想念,永遠的鳳凰(二)
文 / 七月雪 (二)水做的古城 就這么走著,一條碧綠的河便呈現眼前,它是沱江。 沱江是古城鳳凰的母親河,她沿著城墻緩緩流淌,碧綠清澈,從鳳凰城中穿流而過,青可見底,靜如亭亭少女。 沱江兩岸,苗家吊腳樓沿江連綿不斷,一字排開,壁連著壁,檐連著檐,風情萬種高高翹起屋角懸于江邊,家家的廊檐下,都掛了大紅的燈籠,用電線穿著,一串三只或兩只,在風里招展,古意盎然。 鳳凰,這座古樸典雅,傍水而居的小城,因了沱江而美麗。 腳踏在幽深寂靜的青石板長巷,看著那些在江邊靜靜不語的吊腳樓,忍不住就想住了去。對樹說:我要住吊腳樓,臨江的。樹牽著我的手,邊在擁擠的人流中穿行,邊應,好。 穿過北門城樓,拐來拐去,來到北門附近的沿江家庭旅館。 小小的巷子里,左面是古城墻,右邊是客棧。每家客棧外都掛有招牌,木制的招牌漆成黑底,再用燙金的字寫著好聽的店名。一些店主坐在自家門外,靠著坐得滑亮的竹椅,身旁放一大茶缸,遙著蒲扇等客,也有坐在靠門的沙發上看電視等客的。 一位年紀稍長的男人迎出門來問,要住店嗎?問及是江邊否,答案是肯定的,稍遲疑的工夫,男主人便熱情邀請說可以先看了再定嘛。 是一樓的房間,門正對著客廳,雖臨江但感覺不是太好。我要的是那種安靜得可以枕著流水聲入睡,亦可倚欄眺望,體驗一把沈從文描寫沱江邊意境的那種房。“城下是一條長河,每天有無數婦人從城中背了竹籠出城洗衣,各蹲在河岸邊,揚起木杵搗衣。或高卷褲管,露出個白白的腳肚子,站在流水中沖洗棉紗。” 這樣的房間,顯然不是。 選了一家叫“古城根客棧”的住下,是我想象中的那種吊腳樓。飛檐翹角,兩頭房間,中間是木板樓梯,樓前有走廊,臨江邊有木質扶手欄桿,走上去時,樓板“吱吱呀呀”的響著,好聽得很。 我們住二樓一間雙人房,臨江開有窗戶,窗下是沱江,小橋流水,水車在石橋邊慢悠悠轉著,江邊泊許多游船,游人三三兩兩坐船中,漂流而下暢游,船夫穩當當站在船尾,不緊不慢的遙著櫓,不時還會哼上幾句歌來,和著船漿有韻律的聲音,低一聲高一聲在江面上裊裊升騰。沱江在他的船下,溫順而安靜。 手搭在木扶手上,看沱江。沱江的空氣溫潤清新,有快樂的味道,吮它,甜。 去吃晚飯。依然選一個臨江的飯館,與樹相對著依窗而坐。 來吃飯的人不多,幾張桌前零星地坐著一些食客。店老板熱情的叫,吃飯嗎?里面有位子,邊往里邊請客人。 點了幾份菜,其中有最具苗族特色的煙熏臘肉,這是我最喜歡吃的一道菜。將肉掛在苗家特有的火塘上,將其熏得黑黑的,食用時用陶米水將其洗凈后,配一些青蒜苗,再放上少許紅紅的干辣椒,用中火燜熟后,改大火熗,入得口來,有淡淡的煙熏味,極香。 窗下的沱江,游人不斷,笑聲不斷,探了頭看,沒看見有搗衣女子在眼中出現,倒是看到挽了褲腳,露出白白腳肚子的女子在水中洗東西。江中有座石墩搭成的無欄木橋,一直有人在上面來來往往,一些人正蹲在江中的石柱橋上嬉水,快樂的笑臉,映入水中,水在蕩漾。 我與樹,就著這炒得香香的煙薰臘肉,邊看沱江水邊喝啤酒。夕陽漫過來了,惹得江水害羞起來,欲說還休的閃著波光,淡淡的泛在江面上,宛如恬靜的少女。這樣的時光,這景致,安逸得令我疑惑自己身處夢境之中。 突然想,人生若處處都有如此優雅的快樂,是否就很滿足? 夜幕下的鳳凰,更是因了燈火而璀璨。 傍晚的沱江,出奇地安靜,白天忙碌的游船此時已攏在岸邊,虹橋上的房屋及橋拱,還有遠處的萬名塔,被五彩的霓虹燈裝扮得輝煌、絢爛,江兩岸的吊腳樓上,新新舊舊的大紅燈籠,陸陸續續的亮了起來,映得江水火紅一片,有樓房及燈籠的倒影在水中晃動,江水燦爛得如同蓮花開放。 沿江邊行走,一路都有賣蓮花燈的,燈放地下排著,碗口般大小,多為粉色,也有黃色、紅色,中間插了小小的蠟燭為蕊,花瓣盛開,一朵一朵,朵朵都是鮮艷的美麗。 聽有人在問,放蓮花燈有何講法?賣燈的女子便答,祈求好運呀,你買一盞燈,然后許一個愿讓蓮花燈漂流,你的愿望就能實現。于是,有相攜而來的情侶,便買了燈,跑江邊上放,女的捧著蓮花燈,不讓它在江上晃,男的彎了腰,用火機點,然后許了愿,一起用手輕輕撥水,讓燈流走。 他們許愿的樣子,安靜,虔誠,讓人相信,愛,能永遠。 我沒買燈,默默,我只是看。 不知他們許的是什么愿,是期許此生的愛情長長久久,象沱江奔流萬年,或是祈求家人平安吉祥,有快樂長相縈繞?我不得而知,但我想,每一個愿望,都是一種美好,它帶給人希望,正如這蓮花燈一樣,美麗,燃燒著希望滿載著夢想一路漂去,把念向留存在人們心里,美好著。 不斷有蓮花燈從上游漂了下來,一盞、兩盞,慢悠悠相跟著,紅紅的花瓣里燈火一閃一閃,走了,又來,嫵媚的在江面上晃。它們承載著人們的愿望、夢想,還有愛,融入沱江。 今晚,花燈美麗了沱江的水,鳳凰城柔軟了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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