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榆次·太古　

磚雕 刑具：木驢。用于懲罰犯“淫罪”的女人 榆次古城 飛抵太原,機場距榆次車程半小時。曲折找到預訂的酒店,天已經全黑;次日一大早起身再趕往太古。 過了收費站,108國道兩旁展開廣袤田野,其間點綴磚廠與釀醋作坊。有幾個渾身麻衣的女人攔車,據說是因為親人在國道上出了交通事故而肇事者逃逸,故向來往車輛斂錢以敷葬禮之資。車流因此緩堵,警察若無其事在旁邊看著,司機們則都配合地搖下車窗,向她們伸出的紙箱投幣。 我乍見麻衣,以為是古裝,嚇了一跳。司機說國道上這種事司空見慣,倒對我的驚訝深以為異。我問：可以拍照么?她們會不會不讓拍?司機說可以,我開慢些,你隨便拍——你是記者么? 中午客戶留飯。主人執壺,先給每人布了一碟醋。隨后服務員端上冷盤,只見大家談笑間搛了鹵牛肉、拌粉條之類,在醋碟子里蘸裹一番,送到嘴里。我依樣吃了幾口,居然開始覺得桌上的菜加醋后的確精彩很多：不知道是山西的醋真這么好,還是僅僅因為我被大家帶過去了。主食是刀撥面,兩種澆頭,主人向我解釋良久其做法,只吃過改良或變種刀削面的我仍然很難想象。 歸途中順路訪常家莊園。遠遠就看見帶箭垛子的門樓,背后襯著耀眼陽光,好不威風——當然這門樓是新修的,只不知道是照的原樣,還是憑空隨便修修。常家雖然望族,總不是山大王,修這么一個武裝城防,難道不違制么?或者山西山高皇帝遠,也就不講究這些了? 門樓后先是常家宗祠,然后一條筆直的磚石道路。路邊次第開了宅門,掛著“進士第”之類匾額,門內據說多是舊宅修復。院落彼此看似無關,門戶各立,其實后面都是互相連通的。每戶進門有影壁,壁上飾以非常精美的磚雕;繞過影壁,刻有磚雕的牌樓隔開上下兩院,穿對襟小褂的導游mm說,結婚的子弟住上院,未娶的則住下院;東比西貴,兄長居東,房子比弟弟的高一塊磚。 常家當年財雄,真是驚人。前面看了一陣,發現后園幾個工人正在澆花。草地整飭,顯然是新鋪的,花都普通,花架子也不夠古,讓人想到古人揶揄暴發戶,說,惜夫人腳大,后院松矮;不禁一笑。 奇怪這里的月季芬芳馥郁,不象近年見過的那些,毫無香氣。第二天在榆次古城也覺得如此,不知道是品種還是水土。 當然,無論怎么修復,當年情景已永不可再,后人不過胡亂湊個不相干熱鬧。榆次古城更是這樣,雖然還在十一假前,撮哄游人的玩意兒都沒出來,但也就是個布景板,供大家起個哄罷了。我覺得有意思的是,晉商博物館里鎖在玻璃柜里的物事,比如褡褳,比如形狀象琵琶的大小隨身桿秤,很好玩兒;還有縣衙里似模似樣的幾間牢獄,陳列著幾種據說是當時的刑具,包括一對鐵掌嘴,提醒人想起以前所謂掌嘴,不是隨便打打就算的,而是鐵家伙上去,打一下只怕牙就松了。 仿古的街道杳無游人,店鋪幾乎都沒開門,只有一家包子店迎風掛著店招,正在營業。見我坐下,老板親自過來給我倒了一碟醋。 就著醋我吃了六個羊肉包子。剩下的醋倒進了雞絲餛飩也喝干了——喂,說你呢,你別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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