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西藏-2007年初秋阿里小北線及珠峰游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眨眼間,十五天過去了,同樣在三萬英尺高的機艙中,同樣的我,同樣的大龍在旁邊,飛機卻奔往相反方向,踏上歸程。
我常常在想,旅行對我意味著什么。坦白地講,最后一天在青藏列車上,當眾人為窗前接連掠過的唐古拉山連綿巨大的雪峰而歡呼雀躍時,我卻出奇地冷靜,冷靜得連我自己都奇怪。多年的驢行經驗告訴我,"i'm home sick."也許十五天就是我的審美疲勞臨界點。
這次出行,除卻近兩千張數碼照片外,最大的收獲莫過于沿路所見所聞帶給我的思想與經歷,使我不至井底觀天。一方水土一方人,原來截然不同的環境與成長背景,也可以有同樣精彩的人生。人生不可能如神農嘗遍百草般經歷種種,但旅行恰可以讓你淺嘗百味人生,點到即止,此莫不人生一大快事?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此外,越艱苦旅行越能磨礪人意志。一路上,高原反應,夜宿兵營,苦候珠峰等等一幕幕經歷無不考驗著我們的智慧,耐心與意志,厚實著行者的修為。所有的磨礪,于我而言,價值連城。
期待著下一站旅行,尚不知何地,也許是呼倫貝爾大草原與額濟納旗,也許是東非肯尼亞的熱帶草原。但無論如何,行走是不會停止的,正如人生的挑戰與驚喜總會接踵而來。
謹以此文獻給家人,同行的大龍,鄧姨,阿峻,洛桑,以及沿途遇到的知名或不知名的朋友。以《行者西藏》為題,是為了紀念我摯愛的一本同名書,在拉薩丟失了。
愿藏地樂土永存!
本次路線如下:
第1天:廣州-拉薩
第2天:拉薩-曰喀則-拉孜
第3天:拉孜-桑桑-22道班-薩嘎
第4天:薩嘎-帕羊-圣湖-神山(大金)
第5天:神山(大金)-扎達
第6天:扎達-那木加鄉-獅泉河
第7天:獅泉河-日土-班公錯
第8天:班公錯-日土-扎普村-鹽湖鄉(擦咔)
第9天:擦咔-文布當桑-物瑪鄉-改則
第10天:改則-措勤-薩嘎
第11天:薩嘎-老定日-珠峰大本營(絨布寺)
第12天:珠峰大本營-老定曰-新定日-日喀則
第13天:日喀則-拉薩
第14,15天:拉薩-(青藏鐵路)西寧-廣州
第1天:廣州-拉薩
2007年8月27日凌晨五點二十分,廣州街頭。
一個人坐在路邊等大龍開車來接趕七點十分的飛機,身心都極清爽!終于可以又開始過十幾天沒有e-mail,沒有電話會議的自由旅行日子啦!
在藏語中,"拉"是神,"薩"是土地,拉薩就是神的土地,也是這一刻我要飛往的目的地。
三萬英尺的高空中,云端之上的茫茫雪峰仿如久違的老友,親切地向我呼喚。一眼三年,到底我還是實現了當初的誓言,三年后又重新踏上了這片神奇的世界之巔。飛機上鳥瞰雪域高原大地,心中突然像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鼻子一酸,眼眶濕潤了,大自然的震撼令我無法不為之動容.同樣的位置,同樣的角度,但這種感覺,在我疲于奔命的出差途中卻是從未感受過的。
路在腳下,路其實在心中。
阿峻作為先遣部隊已經提早兩天到達拉薩,而且已經把車和第四位也是最后一位旅伴找到了。電話里他說,他在吉日,八朗學和東措都發了帖子,留了我倆的電話。結果一個小時之內就有人“自投羅網”來應征了,是一個快六十的大媽。完事后,他就匆匆坐當地的班車趕往沒有手機信號的熱振寺住了一夜,害得我人還在廣州就接了一天應征電話,都是要加入我們的。我只能說抱歉車子已經滿員了。
第2天:拉薩-曰喀則-拉孜
沒有豪華車隊,沒有衛星導航,同行四人,加上司機藏人洛桑,五條老槍加上一匹豐田4500,接下來十幾天我們就像“拴在一根繩上的蚱蜢”相依為命了。
為趕時間沒走經江孜/羊湖的老路,從新路直奔曰喀則。三年前gigi在走老路途中高原反應發高燒的景象還歷歷在目,而這次入藏我的高原反應跟上次也不一樣。看來高原反應不止每人不同,同一個人不同時間也不同。
整天都在跟高原反應戰斗,頭癰欲裂!腸胃也跟著翻江倒海,實在頂不住就只能來一片"加合百服寧",半小時內馬上見效.沒辦法,誰叫自己安排行程這么緊,沒能在拉薩多呆幾天調整適應.從拉薩到日土1600公里,海拔會逐步升高,這才剛開始呢。
佛曰:“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換得今世一次的擦肩. ”
無法解釋為何這五人的生命軌跡中會有這樣一次交集,直覺告訴我佛祖這一次不經意的安排注定會帶給我們人生中無法拭去的驚喜.大龍是在我發出"即使一個人也要走阿里"的豪言壯語鼓惑下毅然決定同行。阿峻是揭了我在攜程帖子加入的,一臉黝黑憨厚,為此番二次進藏作了充分的功課,.整個途中一直懷惴一疊厚厚的地圖與資料,是我們的領隊,財務,兼導游.最后,還有特立獨行的鄧姨。
從事出版社美術編緝工作的鄧姨今年已近耳順之年,卻是一個資深的"老驢友".國內一般人說得出口的景點都曾有過她驢行足跡.此次入藏原來只打算是陪家人休閑地逛完拉薩就班師回廣州的,但那天在吉日偶然發現阿峻"三缺一往阿里"的帖子,登時老血沸騰,體內"驢"的基因讓她無法拒絕這份誘惑.用她自己的話講,川藏/滇藏/尼藏/青藏線她都走過了,阿里成了她在西藏唯一未圓的夢。因為她的年紀,家里人都強烈反對她往阿里,但她還是執意加入了我們這一幫與她兒子一般年紀的小驢行列,一同追逐那神山圣湖的夢想。從年齡上看,她跟我們是完全不在一個年代的人,但從心態上,我甚至覺得她比起我們還更年輕,玩心比我們還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老頑童"。性格堅強,獨立,韌性十足,背包從不讓我們幫忙提。旅途中,面對奇景的激動,面對艱苦的坦然,面對挑戰的執著,比起我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真不知道有一股什么樣的力量一直在支撐著她的身軀。她常說:“我熱愛旅行,是因為旅行經歷使我變得很富有。”
第3天:拉孜-桑桑-22道班-薩嘎
薩迦縣的薩迦寺是藏傳佛教"紅黃花白"四大教派中花教的創始寺院,因現存大量的唐卡,壁畫和經卷而被譽為"第二敦煌"。我們到達參觀時正巧碰上寺院裝修,數十個藏族工人排著整齊的隊伍,齊聲唱著"打嘎歌",邊唱邊跳,簡直就是一場充滿藝術感的歌舞。只見他們非常有節奏地用特制的杵敲打著地面,土被一層一層地駑實,最后會形成鐵一般堅實的地面。這個千百年前就使用的傳統施工方法至今仍被頑強地傳承著,特別是在西藏神圣的寺院修建過程中至今都還被一律堅持沿用。前兩年布達拉宮重建中也同樣沿用這一傳統方法。凝望這群工人臉上燦爛的笑容和虔誠的目光,我絲亳感覺不到日復一日的艱苦施工給他們帶來的勞累,看得出來,他們是為自己的信仰而勞作,再累,對于他們來說,也許都是歡愉的。
西藏藏民之純樸,有人說,他們心里想什么,從他們的眼睛就能讀出來。我碰到了一件小事,那天下車拍照,一位衣衫襤褸的藏族老人一直在盯著我看,當我拍完照打算上車時,老人喊住我,用手指指著我,我本能地感覺他要找我討東西,一想身上什么也沒有,便以最快速度轉身上車關門。老人居然快步追上來,拍著車門,我正納悶他如此執著之際,老人彎下腰,撿起來一本書,把書塞進車窗縫隙遞給了我,我一看,原來正是我的書,可能是我開車門時不小心掉下去的。我還沒來得及多謝老人,車子已經加油離開了……剩下我看著書發呆。我沒有讀懂老人善意的眼神與言語,我甚至都沒有正眼瞧過老人的臉。在西藏旅行,我想,我再也不會錯過在我跟前出現的每一張臉,每一雙眼睛,我想那一面面圣潔的湖水當能幫助滌清世俗的眼眸。
第三天了,晚上還是睡不好,經常半夜被干燥的空氣干醒。經驗總結是下午盡量不要睡,頭痛的話晚上睡前來一片加合百服寧.同時晚上盡量少喝水,以免半夜起來上廁所著涼。晚上最好搬一盆水放在床頭,濕潤一下空氣。
拉孜到桑桑一百一十公里,途中有三處極漂亮的風景。鄧姨,阿峻,和我在海拔四千多米的濕地上歡呼著架起三腳架瘋狂地按動快門。在桑桑午飯后驅車直奔薩嘎,誰料沿219國道開出才十多分鐘,就碰上了封路管制,要等7個小時到晚上八點才開通,成隊的車子停在路邊無耐地等待.其中一隊由五輛4500組成的車隊很搶眼,車上下來一位年逾六十留著長長胡子的印度老人,交談中得知他是從紐約來的印度教徒,這次就奔著印度教的"世界中心"岡仁波齊轉山來的。我不知道,三天在極地的徒步,對于這些老人們意味著多大的一個考驗!但看著他虔誠的目光,揮手告別之際,我深深地祝福這位老人一路走好。慚愧之余,我們也自我安慰,這次不轉山是為了騰出時間到班公錯吃魚,再怎么樣,可不能對不起咱這張嘴呀!不到班公錯吃魚,大龍決不會放過我的。
鄧姨隨身帶了很多清涼油/發夾/鉛筆等之類的小禮物,旅途中,遇到一些貧窮的老人或小孩,她都會主動把小禮物送給他們。小小的禮物對于阿里地區物質極度匱乏的人們來來說,也許并不能解決多大的實質問題,但這顆愛心善意的傳遞,卻分明從他們感激的目光中得到了共鳴。鄧姨說,一次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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