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鳳凰行

國慶我一路顛簸到鳳凰，天漸黑。拿著下載之攻略直奔東門外吊腳樓客棧找滕姐。此地床位也緊張，客棧只剩了一男士鋪。滕姐很和氣，說保證幫我找到住處。正在犯愁，見一邋遢男人過來與滕姐竊語，姐搖頭遂起爭執，我茫然不懂。后滕姐讓我去那人家里看看能否住。穿過主人家睡房，是間臨江過道邊堆放雜物的小屋，靠窗擱一床還算干凈。就這樣吧，于是放下行李就去亂逛。在老街上走，瞅準正街客棧的大招牌，進去和房東訂了第二天的房。 去滕姐處刷洗完畢回到小屋，一時合不上眼，塑料紙糊的破窗外傳來流水聲和著游江人的歡聲笑語。 一大早公雞不斷報時，接著棒槌搗衣聲。忽然我聽到了豬哼哼，似聞豬香陣陣。細探，地板縫下豬影晃動，樓下是個豬圈。我在豬圈之上的吊腳樓中度過了鳳凰第一晚。 吃罷早飯，提著行李徑直往正街客棧。上樓一看房，我樂得關不上嘴。算住上古裝片中的上房了。寬敞的屋中擺放著氣派的老床，床檐上畫著彩繪，配上老式木椅、茶幾和書桌。 收拾妥當，我幸福地決定先游沱江。尋到北門碼頭，湊足人數開船。蕩舟河上，看河里水草清晰可見，望江邊有人洗菜搗衣。微雨中，遠處青山疊綠。撐船的青年唱了幾句山歌，清亮的歌聲劃過江上飄入心間。我第一次感覺山歌是如此動聽。登岸去沈從文墓地，在聽濤山找了半天，向人一打聽就在眼前。非常另類，沒有冢，樹了塊天然的大石頭，正面鐫刻沈從文的字跡：“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認識人。”石后是沈從文的姨妹張充和的撰聯：“不折不從，亦慈亦讓；星斗其文，赤子其心。”緬懷完畢原路退回登船。久等不見其他兩撥人，大概到別處去了。于是回程的船上就我一人，端著傻瓜機頻頻按下，迎面游船的客人看我象看異類。在碼頭上端詳了半天介紹都羅寨的宣傳，定下明日游程。然后膽顫一步步挪過跳巖，走到對岸。沿河散步歸來去了兩處故居。在沈從文舊宅聽導游介紹，感到沈老真有福氣，不僅娶得大美人，連小姨也為他終身未嫁，現還活在美國。沱江 一人獨行自在清靜，但到吃飯時卻不能多叫菜，吃不完。看著同桌一對男女和我點了相同量的菜，我覺得我的胃口好極了。 第二天睡醒，啃著大餅趕上往林峰鄉的中巴。車在大山間盤旋上下，最后把我扔在一岔路口。迎頭橫著一塊木板“歡迎來都羅寨玩”。下著雨，山道泥濘，我郁悶心慌地走了很久，到達村頭接待站。付了5元，在游客簽到簿首行寫上自己大名和出處，很榮幸成為當天游客第一人。屋里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瞅我。為給自己壯膽，我說同伴不適留在旅館，只能一人前來。點了一個導游5塊錢，真便宜。 向導姓韓，非常和藹，帶著我滿山轉。從藏匪洞到躲匪洞，一路說著土匪的故事。藏匪洞曾是一無惡不作的匪頭的老巢。因洞口地勢險要，解放前夕共產黨為抓他死了好多人，后堵住兩邊出口，把他活活餓死了。韓師傅小時候還在洞里看見過枯骨。寨里近幾月在洞口修了路準備搞旅游，誰料和對山的苗寨談不攏，被苗寨把路炸了，現正僵持著。我悻悻然遠望不得入洞。環顧群山，我問起土家族會否唱山歌。哪知韓師傅立刻為我高歌一曲“放牛娃”。質樸渾厚的歌聲回蕩在山谷中，感覺心靈也被凈化。躲匪洞在一山腰深處，很隱蔽，是村民躲避土匪的藏身地。洞口的防御墻已塌了一半，洞里深不可測，我又只得悻悻然在外洞停足。我們邊走邊聊。盡管一天吃兩餐三天吃回肉，但韓師傅給我的感覺是樂觀知足，對將來很有憧憬。相比許多城里人頹廢而欲望多多，值得反思啊。此地盛產獼猴桃。原來獼猴桃是掛在藤上的，一串串就跟葡萄一樣，總算長了見識。在一位老鄉家，我不好意思地下肚7個，順便買了10多斤（5角/斤）。口感香甜多汁，不比新西蘭的差。回到客棧，我就以獼猴桃作了晚餐。 又是一個淅瀝的雨天。這回一路風景怡目，我在大石橋下車遠眺，搜尋隔壁房客推薦的村落。眼前一亮，發現了小橋流水山野人家。尋路而下，踏過小橋，屋棚里一個碾糠的土制農機正在默默的工作，發出的噶噠聲更顯周圍的寂靜。我闖入一間農舍，沒想苗族大媽熱情地招呼我坐在炭火邊。大媽正忙活，把辣椒、生姜切碎，用鹽攪拌裝入壇內封起。閑聊間得知他們日常就吃這些下飯，生活如此艱難。我頓覺自己平日為瑣碎抱怨的可笑。告別大媽返回，我去了山江苗寨。湘西苗王龍云飛的老宅還在，已破敗不堪，歲月流逝的殺傷力是無窮的。 幾個晚上夜夜閑逛老街，和房東家也已混熟。這晚房東邀我共進晚餐。我吃到了正宗的家常湘菜。特別是那盤臘牛肉讓我頻頻舉筷，連碗底都包了，說是用稻米熏制的。我猛吃三碗飯。飯后，鄰居熊老師過來閑話。說至興起，拉著我去夜探民宅。主人家和熊老師相熟，領我們看每個房間。隨意一件家具都是明清年代。祖上清代官居三品，是鳳凰城的大戶。此宅還作過《湘西剿匪記》中鉆山豹的洞房。我們還去了鳳凰二中看大成殿。總之，這一晚讓我倍感愉快。 小城淳樸的民風和深厚的文化底蘊使我留戀。離開鳳凰時，我在心中默念：“有機會再來。”俺的行程： 從上海出發，坐火車到懷化，然后一站路再乘中巴近4小時，傍晚趕到鳳凰，乘三輪摩的“當地稱慢慢游”一元錢直奔老街‘東正街’，就在虹橋邊下東門處。第一天游小城。首先乘船游沱江，到沈老墓地憑吊。回原來的碼頭后，走跳巖，沿江閑逛，再去兩出名人故居和朝陽宮戲臺，回老街購物。第二天去林峰鄉土家族都羅寨（好象在‘大轉盤’處乘中巴）。第三天先去大石橋下，返回時去三江苗寨。接著回大轉盤換車去黃絲橋古城。夜探民宅。第四天一早離開鳳凰。俺的心得： 乘船游沱江不錯，再沿江轉轉。熊希齡故居（5元）和朝陽宮（5元）可不去。沈老慕名者可去其故居看看（6元），有生平介紹。陳氏老宅即鉆山豹公館值得一看（2元），鳳凰大戶人家住宅，家具全是明清時期的。溜進鳳凰二中看看大成殿吧，不化錢。 都羅寨游不錯（5元）。導游5元，可陪著你逛山寨和到后面山里走走。我的導游很好，姓韓叫什么平，近50歲，介紹得很認真。去大石橋（臘爾山方向）也不錯，不化錢。 強烈建議不要去南方長城（我沒去）和黃絲橋。南方長城是新建，為收成本門票挺貴。黃絲橋（5元），沒多大意思。 當地每5天輪流在各處有趕集，以阿拉營和臘爾山為熱鬧（房東說的），值得去。可惜俺沒碰上。具體趕集時間可向房東打聽。俺的體會： 去鳳凰前曾在網上看到有些網友評論說對鳳凰很失望，沒有找到沈老所描繪的感覺。其實去一個地方旅行，遇見的事不同，感受就不同。我慶幸我的鳳凰行很愉快，感受到了那里淳樸的民風和深厚的文化底蘊。 吃： 很多游客慕名前往大使飯店和老街飯店覓食。房東說大使比老街燒得更好。盡量吃些當地山貨。說實話湘菜真不錯，辣得正好。獼猴桃5角一斤很好吃，還有涼薯汁多賽梨。住： 強烈建議入住老街及附近的私人客棧，挺干凈，價格適中，20-30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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