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古琴臺
高山流水古琴臺文/劉繼興 知音,是一個十分動人的字眼。人生天地間,有一知音,是一大幸事。管仲曾感慨:“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鮑子(即鮑叔牙)也。”江淹送相知之好友時傷感地寫下千古絕唱《別賦》:“春草碧色,春水綠波,送君浦下,傷如之何……”魯迅也曾為志同道合的瞿秋白寫過兩人相處的感受:“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筆者從深圳出差歸來時,途經武漢逗留了五日。在大學同窗好友袁超越的陪同下,在看過有“天下江山第一樓”之稱的黃鶴樓后,我便興致勃勃地來到位于龜山月湖側畔的古琴臺。 古琴臺三面環水,像一個湖中半島。四周樹木蔥蘢,花卉飄香。清風徐來,明鏡似的湖面上,泛起了層層波浪。陣陣林濤,似乎在訴說著“俞伯牙鼓琴遇知音”的人生佳話,那是遙遠的絕響,穿透所有的時空,溫暖了漫漫的歷史歲月。 兩千年前的一個中秋月夜,身為晉國大夫的楚人俞伯牙,驅竹船來到月湖側畔。當時雨過天開,皓月千里,銀光灑滿大地,江水滔滔東流,心中高興就彈起琴來。俞伯牙乃一代琴師,琴曲《水仙操》、《高山流水》是其代表作。荀子《勸學篇》中有“伯牙鼓琴,而六馬仰秣”之句,說連馬都醉其音樂而忘記吃草了。琴聲透過了寂寞的夜空,一曲未終,有人大聲叫好。伯牙忙叫童子去看動靜,終于在柳蔭深處、蘆葦叢中發現一個樵夫——鐘子期。 鐘子期精通樂律,是一個很有學問的人。由于二老在世“不遠游”,拒絕高官厚祿,以打柴為生,奉養父母。這時,他聽到琴聲不俗,就認真聽起來。當琴聲漸入佳境,他不由得失聲叫好。 俞伯牙見此人相貌不凡,儀態風雅,就問他適才所聽何曲?鐘子期回答乃《孔子嘆顏回之曲》。伯牙大喜,乘興又鼓一曲,鐘子期贊道:“美哉,巍巍乎意在高山。”俞伯牙不語,又鼓一曲,鐘子期又贊道:“湯湯乎意在流水”。俞伯牙佩服鐘子期的才智,遂結為兄弟。別時,俞伯牙約定明年的此日到鐘子期家作客。 次年,俞伯牙帶著厚禮,來到鐘子期家村頭,不見子期來接,心中很不好受。忽見一老翁看他,正要開口,老人道:“來者莫非是俞伯牙嗎?”俞伯牙說:“正是。”老人驟然大哭,說:“我兒前三天已經死了,臨死前告訴 ,你今天來我家,讓我迎接。”俞伯牙聽罷,淚如雨下,即安慰老翁:“我與鐘子期如兄弟,二老猶如我的父母,以后二老的生活費用由我來供”。 伯牙去墳地祭了子期,在墓前彈了一曲,感到再無知音,遂將琴摔斷,火化謝別了知音。 以后每每想起鐘子期,俞伯牙便優傷欲絕,一次大醉后慷慨悲歌:“瑤琴摔碎鳳尾寒,子期不在對誰彈。春風滿面皆朋友,欲覓知音難上難。” 字字血淚,念之斷腸。 步入古琴臺門廳,通過甬道,迎面有一塊石碑,上刻光緒皇帝于1835年寫的“印心石壁”四個大字,意指鐘子期、俞伯牙二人心心相印。正中間高曠之地有漢白玉壘的石臺,這就是“俞伯牙鼓琴遇知音”遺址。臺上有俞伯牙鼓琴的畫像。琴臺前邊矗立著一棟兩重飛檐的大廳,匾額上寫著“高山流水”;堂后右側有“知音相遇”立體石雕塑像。琴臺走廊內存有“江上琴臺之銘并序”、“伯牙高考”等碑刻。其中有清代書法家宋湘束竹葉蘸墨書寫的《琴臺題詩》,蒼勁有力,令人回味。 古琴臺園林瑰麗多姿,風光明媚,掩映在湖光山色、疏林繁花之中。來這兒領略“高山流水遇知音”情趣的人很多,茶桌旁,琴臺上,涼亭下,花叢中,或與人侃侃而談,或兩人娓娓而訴,或獨自默默遐想,人人都用心來“鼓琴”,以期得遇知音。 同行的袁超越才華橫溢,大學時代我們都稱其“荊楚才子”,如今在武漢工作,事業上頗有建樹,已出版了6本經濟學著作。我倆志趣相投,上大學時經常在一起切磋砥礪,互通有無,幾乎每天都要互贈詩一首。如今雖天各一方,彼此也不忘經常鼓勵對方鞭策自己。吾生有涯而知無涯,一息尚存自強不息。 擁有知音的人生是了無遺憾的人生,讓友誼之光永遠照耀著我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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