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美人故里昭君村-
2004年的7月19號至8月13日,我在長江上游蕩了20多天。每次船進香溪停泊峽口躉船,都要在此停留一整天,等候游客們從神農架游玩歸來。對于游船上的員工們來講,這是百無聊賴的一天,這種無聊的情緒也感染了我,烈日當空,也無心出去游玩,因此大多數的停留時間我都選擇了睡覺。 難得有一次,天氣異常涼快,有微微的小雨,我終于打起精神,哄騙了兩個同伴一起去游昭君村。從峽口到昭君村大約半小時的車程,在昭君村的景點大門我們下了車,順大道上山,路的左下方是香溪。據說香溪有一種粉紅色的桃花魚,是昭君離別家鄉時的眼淚掉在溪中變成的。這個故事一直很打動我,因此第一次進香溪時我就睜大了眼睛往溪水中尋覓,卻一直沒有尋覓到昭君那粉紅的淚痕,于是好生遺憾。直到后來去神農架的路上聽到導游的講解,才知桃花魚其實是一種水母,只有在桃花開的時候出現,桃花一謝魚便無蹤,這才知我來的不是時候。路的右上方是山坡,種滿了臍橙,綠油油的橙子掛滿了枝頭,路邊農家的小院落里的釉子樹上釉子也不少。 風柔,溪水清清,隨風飄動的陣陣橘香,我的精神有些恍惚,會有美女嗎?那個跟著大雁走在涼風中的出塞女子,琵琶曲里透出的是辛酸還是慶幸? 從山坡上下來個婆婆,我上前問路:“到景點還有多遠?”“轉過彎就到,歡迎你們來玩呀。”婆婆皮膚黝黑、一只眼睛似乎瞎了,但慈祥的笑容和溫柔的話語一下使我們剛才被司機宰客弄糟的的情緒好了起來。原來美麗有時真的與容貌和年齡無關,回望著婆婆遠去的身影,不知道從前的昭君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溫宛的可人兒。 果然不遠就有賣票的,買了票后順票上的景點路線圖依次看去。第一景——楠木井,在一個似乎已破敗不堪的盆景院之后,我們找到了它。幾個小孩子在井旁邊嬉笑搭鬧著,跟任何一個其他地方的水井無異。我們尋古訪幽探美的心情一下沒了,隔了這么久,早該人非物非了。也許我們看的只能是一個景點,而景點里曾經發生的故事,已隨著美女的背影遠去了。有了楠木井的鋪墊,在看到娘娘泉淌出的自來水時,我們已經有了很好的承受能力。 順著觀景長廊走,走到一個收票的地方,抬頭:昭君紀念館。才知道前面看的原來是不需要錢的景。紀念館不大,因此我們游遍了它的每個角落,對于一種因人而設的紀念性景點來講,昭君館已算不錯,至少比屈原祠好多了。前面的失望在這里得到了平息。 有唱歌的民間藝人,沒有停留下來欣賞,因為歌的內容和形式已與昭君無關。其實很希望在能聽到一首琵琶曲,那首有名的《五更哀怨曲》: “一更天,最心傷,爹娘愛我如珍寶,在家和樂世難尋;如今樣樣有,珍珠綺羅新,羊羔美酒享不盡,憶起家園淚滿襟。 二更里,細思量,忍拋親思三千里,爹娘年邁靠何人?宮中無音訊,日夜想昭君,朝思暮想心不定,只望進京見朝廷。 三更里,夜半天。黃昏月夜苦憂煎,帳底孤單不成眠;相思情無已,薄命斷姻緣,春夏秋冬人虛度,癡心一片亦堪憐。 四更里,苦難當,凄凄慘慘淚汪汪,妾身命苦人斷腸;可恨毛延壽,畫筆欺君王,未蒙召幸作鳳凰,冷落宮中受凄涼。 五更里,夢難成,深宮內院冷清清,良宵一夜虛拋擲,父母空想女,女亦倍思親,命里如此可奈何,自嘆人生皆有定。 ” 在冷清的五年漢宮生涯中,昭君的琵琶曲已是如此哀怨,我無法繼續想象那個以芳齡之年卻嫁了一個老頭子,三年之后,夫死,再嫁其子的女人的感受。這個深受中國傳統禮教影響的女人,是象故事中所說的那樣和第二任丈夫幸福地生活呢還是如一些人分析的那樣終日以淚洗面,我無法得知。昭君留下的,是故事、是傳奇、是文人們筆下的詩篇,還有我腳底下正踩著的這個景點。 美人香魂早已飛,但山腳的香溪依然流淌著。
關鍵字: 19號 天氣 感染 神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