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灣之行

月亮灣遠離涇縣縣城18公里，我們此行是去月亮灣體驗江南第一漂。汽車蜿蜒在沿山公路上，山里翠竹的清香撲鼻而來。徽水流經涇縣，在依依惜別之時，不甘心就這樣地匆匆而過，她撒嬌似地扭一下纖細的腰身，留下了一個美麗的灣，因其四周山巒的疊嶂，形似月亮，便名其曰：月亮灣山下涓涓不息的溪水，可能就是我們此行將要漂流的涇水。 到達月亮灣，已過中午12點，汽車就開到了就餐之地。我們下車，沿著山間的小道，跨過鐵鏈和木板制作的吊橋。不知是興奮還是饑餓，疲憊的窘態在吊橋上化為輕盈的身影，腳步沒有因搖擺的吊橋而有所放慢。來到一山里人家，庭院里的飯桌已經擺好，在這個開門見山如畫般美麗的農家，品嘗地道的農家飯菜。竹筍、雞蛋、辣椒甚至是平日不起眼的小菜，都讓我們回味無窮。 農家的田園風光，還來不及多瞅幾眼，就被催促著下一站，漂流的出發地――蔡村鎮大康村。在路邊看到山里人在用火燒制竹子。我們漂流的竹筏已經在目的地在等我們了。 來到大康村，這里有一個渡口。我們分好隊伍，4－5人一只竹筏。在統一的調度下，出發了。懷揣著激動與不安，我們順著涇水向下游漂去。鮮艷的團旗按捺不住內心的喜悅，在河道中迎風招展。我們的隊伍浩浩蕩蕩，大家興奮的表情，似乎早已忘卻了先前落水的擔憂。 剛出發，一座如碑一般的山峰與我們直面而來，她佇立在溪水急劇轉彎處，我們相識而對，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時代的足跡。竹筏使到她的腳旁，我抬頭仰視著她，瞬間被她的淡然與鎮定所折服。她在這堅守了無數日夜，歲月沉浮沒有使她動搖，她始終就是這樣的俯視著這里的蒼生，象一座碑一樣見證著這里的歷史。 繞過她，溪水依舊清澈見底，水底的鵝暖石俯首可得。可能是雨季還沒有到來，水很淺，遇到淺灘之地，筏工還要親自下船，借筏鉤的一臂之力，脫離險境。沿途灘中有垅，垅中有灘，蜿蜒迂回，百轉千折。兩岸青山依舊，空曠幽靜，兩行白鷺劃過半空，漫山的映山紅點綴其間。大家屏住呼吸，撐開雙眸，連眨眼的功夫都不舍，欣賞著這如畫般地美景。不忍發出一丁點呼吸聲，生怕打擾了這里的寧靜。只聽見筏工輕點溪水聲，溪水微拍巖石聲，這更有種鳴蟬山幽靜的境界。 筏工告訴我們，漂流要2個小時，我們只是剛剛開始，轉過幾個大灣后，水流開始湍急起來，我們也被溪水的歡快所感染，隨行準備的嬉水武器，也開始躍躍欲試。筏工告訴我們，到水急拐彎的地方了，大家要抓住竹筏中間的繩子。我們穩坐竹筏，任其在激流上馳騁。 這時，前方竹筏上的小姑娘，終于閑不住手中的武器，乘其不備，偷襲我們。我們摩拳擦掌開始操練手中的水槍。有道是天時地利人合是戰勝的前提，我們逆風應戰，前備進攻，后防偷襲，可想其艱難的程度。沒有幾個回合，我們前排的人墻隊員就敗下陣來，還有逃兵逃竄。好在前方有位重量級隊員，真是一腳定浮沉。他重心一動，整條竹筏在激流中掙扎。雖然打得很艱辛，但其中樂趣無窮，真是有種久違的酣暢淋漓。 休息片刻，遠望，一條沿山蜿蜒，順河而下的小道浮隱浮現，筏工告訴我們，那是先前山里人走出山外的唯一通道。遠望這些小道，雖然他比不上三峽的古棧道，比不上晉商的古茶道，但他記載了這里人奮斗的足跡。相傳明清徽商的興盛，與這里息息相關。大家都知道，涇水是從黃山而來，那時的徽商到外地做生意，這里是唯一的水路。徽商將東西搬運到吊潭古印，用船運出去，也將徽文化與涇水的文明帶到所到之處。 正沉醉于歷史的氛圍中，一聲“偽軍”來了，使我驚醒。回頭看去，一排排的竹筏“乘命追擊”真有當年日寇追擊掃蕩之勢。在一個平坦的水面，不知是否是筏工們商量好的，40多人困戰在山巒之間，真有赤壁之戰之勢。水花聲、嘻笑聲、叫喊聲、求饒聲――聲聲不息，好不熱鬧。水槍、竹筏、水瓢、甚至塑料袋都成了戰斗武器。大家都放下平日工作的煩惱，任憑在水花中隔筏相戰，連平日一些老者也變得孩童起來，大家都回歸自然了。 一些體力不支，實力欠佳的團隊，乘混戰中突擊重圍，保存實力。溪水和筏工共同努力將我們分開。我們已經全身濕透，但沒有一點懊悔之意。竹筏分為3個方隊，第一方隊有遠走他鄉執意不歸的念頭，后面的方隊有保持警惕之意，始終在后方磨蹭。我們中間年輕力壯的是有力沒處使，追不上前方，等不急后方。誰知這一分開竟然是永別，一直到最后都沒有打起來。 時間如這流淌的涇水，在我們的面前悄然的流逝。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已經看來了吃農家樂的地方，那就是我們漂流的終點。吊橋還懸掛在那，他還是隨著人的腳步搖擺著。 我們在淺灘上會師，稍做調整，合影留念后。我們也就駐筏上岸。在這最后告別之時，有人不舍此行，忘情在游行中，臨別時與涇水來了個投懷相報。沒事，沒事，不要這樣的不舍，我們還有機會來看她呢。 我跳上岸，回頭瞅一眼使來的水路，凝視著這里連綿的青山，不知那座似碑的山峰，知道我們要離開會有何感受？會和我們一樣的惆悵嗎？環顧四周悠悠青竹，夕陽扒在山邊，歪著腦袋，這里太可愛了。不覺想起：“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在大巴車上，大家已經平靜下來，車子還在山間回旋，一天的疲倦使我們安然入睡。我在睡夢中，看到一彎明月跟著我們的大巴車，在月亮灣為我們照路。我透過窗戶朝她招手，她莞爾一笑，如月亮灣一般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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