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達里亞博依是從于田出發縱伸到沙漠深處256公里的小鄉,交通不便,與外界交流較少,從而被人們稱為“世外桃源”。這里有兩種食品,被來過這片地方的探險者、學者、畫家、攝影家們稱為“大漠美食”,一種是“庫麥其”(沙烤大餅);一種就是羊肚子烤肉。“庫麥其”能吃到的機會多,但吃一次羊肚子烤肉實在是難得。我很幸運在偶然的機會吃了一次,讓我至今難忘。
有人說,這里有許多外界聞所未聞的故事。所以,這個地方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關注。那年冬天,我們與這個鄉的黨委書記王宗禮一同前往,感受到了這里純樸的民風,并品嘗了當地的美食。
那是一個無風的下午,我們做了大量的準備才從于田縣城出發。聽王宗禮說,在縣城溫度零下七八度時,達里亞博依平均都是零下十七八度,有時零下二十多度。有很多人都受不了那樣的寒冷,去之前把壓了幾年箱底的大棉襖穿上,坐上能走沙漠路的大車出發了。
一路顛簸,到天黑才走了一小半路,在一個叫奎克基格旦的地方歇息了。這兒是往來客人的驛站,進出達里亞博依的人大都在這里歇息。夏季人多時,有的人就露宿野外。而我們正趕上天寒地凍,就擠在這戶人家里,一進門看到的是滿屋的被子。
第二天中午才到達鄉政府,200多公里的路程,有一種人困馬乏的感覺。王宗禮說,一路辛苦,給我們宰一只羊,并且讓我們吃這里最有特色的羊肚子烤肉。
給我們做羊肚子烤肉的師傅叫阿孜買提,已經50歲,是當地最有名的“卡沙甫”(宰夫)和“阿西拜子”(廚師),會做好幾種飯菜,最拿手的是羊肚子烤肉。
做羊肚子烤肉不能用太老的羊肉,他首先挑了一只一歲的小羊,一邊宰羊一邊吩咐妻子燒水、把火塘子的沙子燒燙。
阿孜買提宰羊的動作十分嫻熟,大約10分鐘就把羊皮剝完了。這些動作讓我想到了一句成語叫皰丁解牛,真是游刃有余。
將羊雜碎取出之后,用較快的速度將羊肚子里的雜物倒掉,溫水洗過幾遍后,便用清水繼續漂洗。
阿孜買提將羊腿上的肉取下,切成肉丁。切肉的時候,要略帶一些羊油,沒有油烤出來的肉就沒有味。將所有切好的肉盛放在一個木盆中,然后拌灑佐料,里面放有孜然、皮牙子、辣椒面,再灑上已經溶在罐里的咸鹽水,拌勻后準備往羊肚子里裝。
用手不停地擠捏漂洗干凈的羊肚子,直到不滴水才將一頭扎住,往里面裝肉丁。把兩條羊腿的肉都裝進去,然后封住口,扎緊,再放入火塘燒得發燙的沙子中,烤熟后便可以食用。
聽阿孜買提說,羊肚子烤肉是他爺爺“發明”的。說是他奶奶在世的時候,突然病了,特別想吃肉,但又覺得清燉的沒味,用紅柳枝串起來烤的容易變涼。為了讓營養不流失,他爺爺就將肉裝入羊肚子里烤,不但有清燉的味,還有烤肉的味,并且營養豐富,口感也好,后來成了當地人的一補。
每過一會兒,阿孜買提就要將埋在火里的羊肚子烤肉翻動一下,為的是讓肉考得均勻。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燒烤,香噴噴的烤肉終于熟了,一股香氣飄過來,早已讓我垂涎三尺了。
阿孜買提小心翼翼地把它從火塘的沙子里掏出來,將沾在羊肚子上的沙子拍打掉,然后放在一個盆子里切開,隨后,熱騰騰、香噴噴的美食就呈上來了,那感覺比在當地的烤肉店里吃烤肉要香不知多少倍。一來當時確實餓了,二來在食物不是十分豐富的情況下,感到是特別享受的事,那種狂嚼大吃,讓人終生難忘。
達里亞博依鄉是于田人口最稀少的鄉,有人曾作過推算,大概每平方公里僅有一人。由于受特殊自然條件的影響,這里生活閉塞、無記歷志、不行稼穡。建國前,由于路途遙遠,交通不便,這里的人終年過著古老單一的游牧生活,住房簡陋,居住十分分散。有的地方,一戶與一戶相距一百多公里,如果有子女要結婚得提前一個多月發放請柬。聽老人們說,早在十六世紀 ,加依鄉的尤木拉克巴熱克和喀魯克的艾賣臺克登兩家人,沿河順流而下來此放牧,從而形成了歷史上的兩大家族。艾賣臺克登居河東,尤拉克巴熱克居河西,至今艾賣臺克登氏有68 戶,293人,尤木拉克巴熱克氏有100戶428人。他們的家族在這里繁衍的時間已有300多年的歷史。
雖(sui)然吃羊(yang)肚子肉(rou)的(de)(de)(de)日(ri)子已離我們遠去了(le),但第一次聞到羊(yang)肚子烤肉(rou)那股香(xiang)噴(pen)噴(pen)的(de)(de)(de)味道依然使我記憶(yi)猶新,終生難(nan)忘,成為(wei)心中難(nan)以抹去的(de)(de)(de)記憶(yi)。有人問,羊(yang)肚子烤肉(rou)果真很香(xiang)嗎(ma)?我說(shuo),是的(de)(de)(de),因為(wei)那美(mei)食溶進了(le)達里亞博依人至真至純(chun)的(de)(de)(de)心,更體現(xian)了(le)一方水(shui)土養一方人的(de)(de)(de)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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