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寨溝游記*九寨秋韻（一）

一直到上了飛機，都有些云里霧里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么，星期四忽然決定去九寨溝。原本九寨溝應該是我明年的計劃。可是那種突如其來的感覺如此強烈，在沒有一點點準備的情況下，訂了到成都的機票。31日的飛機，6日的回程，有整整7天的時間，九寨溝，我來了! 飛機晚了半個多小時才起飛，等行李又花了半個多小時。到成都已將近2點。趕到新南門車站買了第二天的車票去九寨溝。 成都還很暖和，一件短袖和一件襯衫，就可以了。天氣很好，據說是陰雨了很多天后的初次放晴。老天保佑，但愿我的九寨溝之旅一帆風順。晚上在大學好友的家里吃，她媽媽還特意為我做了酸菜魚。其味之鮮美，大大慰藉了吃了10個月淡而無味之食的胃。買了一些干糧和水，添置了厚衣服，一切準備就緒。 8點準時發車，車上人不多，才12個。很巧地遇到從廣西來的穎，也是一人獨行，于是我們結伴同游。 進入阿壩州后，岷江一直在路旁蜿蜒。陽光撒在江面上，點點金光。水淺而清，湍急。江中常有淺灘，水流淌過，激起道道白花。遇有大石阻路，浪花就蹦跳地越過，繼續前行。用石頭搭成的是羌族的寨子，很高，踏實而堅固。木板房是藏族的寨子，前前后后都有許多經幡。就這樣，一路上，看藍天碧水，心情舒暢。 到尕米寺，寺內的講解員說得有鼻子有眼，說我們運氣好，活佛只出關13天，如何如何。國慶就有網友說活佛出關，早過了13天了。不過，寺內的那副唐卡很漂亮，據說有580年的歷史 了。注意到一個藏族的老太太，在別人正琢磨著怎樣騙游客錢的時候，她一遍一遍在轉經筒旁走過，轉經，一心一意，旁若無人。趕快搶下一張照片，記錄這種專注和虔誠。 已是黃昏，尕米寺外就是一個藏族的村寨，經幡在夕陽下獵獵飄展。一群牦牛緩緩向村寨走去。遠處是連綿的山峰，峰上還有積雪，近處是枯黃的草地，一片寂寥和空曠。 車到九寨溝才7點半，養精蓄銳，明天要進溝了。 很早就進溝。同進的還有許多旅游團，在那里為坐車而吵吵嚷嚷。 一路美景看到樹正寨，找到一家賓館，全藏式的裝潢，很漂亮，淡季沒有很多人，和老板講價，最后以30元每人住下，簡直是賺了一個大便宜，這可是開價200元一間的標準間，和40元每人的一般標準間有天壤之別。從走廊上可以看到遠處的雪峰，陽光正好側照到峰上，白色的山峰被染成了淡紅色，映著藍天，和諧而美麗。 放下背包，下到樹正瀑布，沒有一個人，很安靜，只有瀑布傾瀉而下的聲音，亙古不變的歌聲仿佛正在傾訴美麗動人的故事。水量不小，揚起的水汽彌漫在整個空間。正是感受瀑布的好時間，沒有人群的喧嘩，沒有為了拍照的惺惺作態，一切都是自自然然不受打擾的。旁邊的灌木叢被秋意染成各種各樣的顏色，深深淺淺的紅，深深淺淺的黃，水流從灌木中穿流而下，清冽靈動。早晨的老虎海和犀牛海是最漂亮的，彩林的倒影清清楚楚的映在水面，水面仿佛是一幅畫布，忠實地紀錄四周的景致，而且更加鮮艷。 從樹正寨坐車直上原始森林。人很多，導游喇叭的聲音，人群呼喊的聲音，藏民吆喝的聲音混雜在一起。有一個藏民帶著好多藏服要我穿她的衣服拍照。按她的理論，花那么多錢到九寨溝，5元拍一張藏服的照片是再應該不過的。跟著我走了大約50米她才絕望了。有一處絕佳的觀景的地方，可以看到對面山坡上黃金般的樹葉，露處一角的雪山。一個藏民也搶占這個有利地形，出租她的藏服和綿羊。生意很好。往林子里面走，越往深處，才可以真正體會到原始的靜謐和安寧。都是高大挺拔的松樹，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灑下來，形成明亮的光柱。樹根和泥土上覆滿了苔蘚，即便是初冬，即便在那么高的海拔，翠綠依然。 坐車下到箭竹海，開始走路下山。一般旅游團都會到熊貓海下，所以箭竹海沒有人。正是10點左右，海子上沒有風，遠山近樹完完整整地倒映在水中，湛藍的天，絢爛多彩的樹林，雪白的峰頂，在水中更加的清晰，鮮艷。一切都是那么亮麗，山，水，仿佛一個杰出的畫家用他所有想象之中和想象之外的顏色畫出最美麗的畫幅。沿著海子順路而下，每走一步都是不同的景色。遠處山峰上是綠色和棕色的樹林，從上往下，顏色越來越豐富。路邊山上的樹很多都被染黃，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柔和的金色。 熊貓海是觀遠景的佳處，視野開闊，雪峰，彩林，“海”水，倒影，盡收眼底。沿著旁邊的棧道而下，熊貓海瀑布就在下面。飛濺出的水珠熠熠發光。一路上都有溪水陪伴，潺潺的流水聲在安靜的林中聽著特別動聽。 一直到五花海。五花海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之一。辛辛苦苦地爬到老鷹嘴，哇，整個五花海盡收眼底。那豐富多彩的顏色，深深淺淺的藍色，深深淺淺的綠色，深深淺淺的黃色，真是找不到語言可以形容。五花海又叫孔雀海，天藍色的是頭，藍綠相間的是身體，五彩繽紛的是尾翼，就象孔雀開屏那樣絢麗，又多了一份晶瑩。天很藍，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水底的樹枝，草墊為五花海增加了更多的色彩。從觀景臺可以遙遙地看到對面岸邊人很多，一個一個都是小小的影子。或許因為爬上來很辛苦，在老鷹嘴上呆了半個小時只看到5，6個人而已。公路上車也不多，11點多了，該上的人都上了，該下的人也都下到諾日郎中心站去吃午飯。整條路都很安靜，我就靜靜地站在觀景臺上看著五花海。最初的驚艷已經過去，五花海展現出她的內斂與深沉。那些色彩繁而不亂，一直都在變化，一直都看不厭，仿佛在傳遞著什么。 下到海的旁邊又是另一番景象。沒有全景的魅力，卻添了許多精致。倒下的樹干斜斜地插入水中，也不知道它們在那里躺了多久，幾個世紀或許更長。藍色的水為這些樹枝蒙上一層幽幽的藍色，神秘，充滿誘惑。已是正午了，陽光灑在水面上，有閃爍的金光跳動。水的另一邊是一個小樹林，有幾匹馬幾頭牦牛在悠悠閑閑的休息，吃草，一派安詳。真是羨慕它們，可以在那么美的地方生活，不用考慮紛繁的人事，不用面對外界的誘惑，簡單而幸福。 接著是珍珠灘，另一個絕美的地方。整片的山坡都被流水覆蓋，清泉石上流，水下就是翠綠翠綠的青苔。山坡上還疏疏地分布著灌木叢，都是紅色的。晶瑩透亮的水顯出翠綠的青苔，又有紅色做點綴，不能不感嘆造物主的神奇，將這些顏色如此和諧的搭配在一起，艷麗和諧得幾乎不真實。水流很急，幾乎是蹦跳著前進，在石塊樹根之間泛起一簌簌雪白的浪花，猶如一顆顆珍珠在閃耀。 到鏡海的時候，鏡海不靜，微風揚起點點漣漪，倒影在晃動，看不真切。鏡海依然很靜，大批的游客都去則查哇溝了，整個鏡海都沒有人。細細體味那種安靜，仿佛一直都可以這樣站著，享受微風和安安靜靜的海子。 諾日朗瀑布又是另一番景致。因為寬，水流不大，但是依然有最寬瀑布的氣勢。在瀑布底下不能看到她的全貌。必須要把幾部分的印象疊加起來才是完整的她。這里的游人很多，一個個在最佳的地方，擺出自認為最靚，最酷的姿勢，排隊拍照。同行的穎說，拍人物還不如去拍藝術照，在這種地方沒得更顯出人的丑陋和庸俗，頗為同意。上到觀景臺，可以大概看到整個瀑布。雖然稱不上磅礴，那么寬的幅面也讓人激情滿懷。 下到犀牛海。沒有倒影的犀牛海，老虎海不如早上漂亮，可依然韻味十足。路邊有三個水轉經筒，筒身刻有經文。利用水流轉動經筒一次，就當作念過一遍經文。草灘已變成淡黃色，幾只牛趴在上面。海中有兩只野鴨，自自在在地游著，身后留下了漂亮的水紋。 經過樹正瀑布下到水磨坊。磨坊有一條棧橋通到對面的山。原來那邊有一條步行道一直到蘆葦海。下午5點了，開始后面還有6，7個人，轉眼就不見了。石塊鋪成的小路，似乎很久沒有人走過了，布滿了黃葉。換個角度看樹正群海，臥龍海，火花海感覺不太一樣。這條路幾乎就是沿著海子，地勢比對面的公路要矮很多，可以十分貼近水。海子邊都是樹，枝椏伸向水面，紅葉，黃葉，疏影傾斜，倒映在藍色的水中，紛繁而美麗。算是黃昏了，溝內暗了下來。沒有耀眼的陽光，各種顏色更加真實美麗。有些擔心這樣的光線是不是夠，事實證明這時候拍的照片，顏色最漂亮。沿著路，是欣賞不完的美景，樹和水搭配出了最動人的畫。2公里的路，走了大半個小時才到蘆葦海。高原的蘆葦很矮小，長不高，銀白色。溪水象淺藍色緞帶，彎彎曲曲穿過大片大片的蘆葦。 沿著公路往回走，到樹正寨，天已經黑下來。買了5元一碗的方便面。或許因為整天只靠餅干充饑，吃得特別香。 按耐不住滿天繁星的召喚又跑到樹正群海的觀景臺上。晚上的九寨很冷，畢竟已是11月了。聽著樹正瀑布的水聲，看墨黑墨黑的天上，一閃一閃的星星。因為電力不足，寨子里的燈很昏暗，正好沒有太多的燈光干擾。 一邊是朗月。月初，只是彎彎的月牙，散發著清輝，柔和冰冷。山間也仿佛披上了淡淡的銀色，朦朦朧朧。一邊是多得數不清的星星。只有在熱帶海邊看過如此多的星星。那時天很低，星星仿佛就在頭頂。這里天很高，星星掛在黑天鵝絨的天幕中，高不可攀。銀河象淡淡的一條帶，斜斜地掛在天上。偶爾有流星劃過，只來得及說一聲“看”，就消失在夜幕中了。一直仰頭看星星，有一種夢幻的感覺。直到腳凍得有些麻木了，才回到房間。 有熱水，因為太冷沒有敢洗澡，但是好好招待了勞累了一天的腳，暖暖地鉆進被窩(有電熱毯)。房間也是藏式的，漆成紅色的壁龕里還有一尊佛像，慈眉善目地望著我。 很快就睡著了，夢里還有那藍色的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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