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埠行
如果不是那一份網絡的情緣,我想我是決計無法到蚌埠一行的。在我的印象中,蚌埠似乎離我們家鄉不很遠,好象只要過了南京,跨過長江就可以到達了,因此,那天我懷著憧憬,一路踏上北去的汽車,飛馳在午后的斜陽里,我就在想:到了南京,怎樣去搭個便車過江去呢。誰知事情就那樣出乎意料之外,當我滿懷信心地走進南京汽車站,得到的回答卻是,末班車早就開走了,言下之意是要么在南京過夜,要么換乘火車,但至少得在南京待上五個小時,我咬了咬牙想瀟灑點打個的過去,但尋問了幾位的士司機,得到的回答都是:太遠了,不跑。我這才知道,我的判斷力是整個兒低能。當午夜的鐘聲差不多就快敲響之前,我終于下榻在蚌埠郁金香賓館,拉開窗簾,透過夜幕的籠罩,我打量著這座陌生的城市,我覺得它似乎象是一位呼吸略帶濁音的北方漢子,顯得粗獷,結實,不修邊幅。此刻,它沉浸在安靜之中,還帶著一份微微的燥動。也許,到此時我才體會到,蚌埠其實應該是一座北方的城,它已經不同于南方城市的那種溫文爾雅,而具有了北方平原的那種直率。但我始終不明白的是,在介紹蚌埠的文章里,蚌埠這一名字的出典是因為這里盛產河蚌,有“ 珍珠城 ” 的美譽。在我的腦子里,盛產河蚌之類應該是在我們江南水鄉,怎么會和這樣一座城市連系在一起呢。 好在我有一位熟知蚌埠的女友,第二天她來看我,帶著我逛著蚌埠的大小風景區和大街小巷的時候,我慢慢地對蚌埠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我不是那種對什么都表現出新奇的人,在龍湖,在張公山公園,在大禹的塑像前,即使登上望淮塔,順著女友的手眺望淮河的時候,我的感覺都告訴我蚌埠已經越來越北方了,它的盛產河蚌是在古代。只是當女友告訴我這里不遠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楚漢相爭的垓下古戰場的時候,我的心才微微感受到了北方特有的那種蕭蕭之氣,我仿佛看到四面楚歌,霸王別姬的狼煙在遠處慢慢地升起,一種深邃的歷史的淵源,傾刻間籠罩了下來,彌漫了我的思緒,我能聽見金戈鐵馬的嘶殺正穿過時間的隧道,向我撲面而來,我沒有什么可說的,我只覺得蚌埠就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的游客不虛此行。何況前面橫亙著那條孕育中華民族的淮河呢,即使當我知道它正慢慢地枯竭著,我也能看見在那河床上露出來的是些什么。 而我更清楚地知道,我能來到這里,站在望淮塔上對蚌埠指手劃腳,評頭品足,那決不是什么歷史的緣由了,而是現代的情結,因為我因網絡而來,來聚一段超越時空的愛之情緣。此刻,我的女友就靠在我的肩上,她的雙眸清澈純凈,對我來說,她的存在和那份摯愛,使我相信蚌埠的盛產河蚌決不會僅僅是在古代。那么,我對蚌埠的過去和將來還有什么可懷疑的呢? 能夠蚌埠一行,已然是我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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