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城游記

自暮秋11月初從四川稻城回來,一直在考慮,應該以哪個時間哪個地方作為切入口,來記錄我的 這趟旅程,可是,不管怎么考慮,仙乃日總會橫亙在眼前.牛場/沖古寺/小木屋/老人/卓瑪/小學 校,都會次第閃過.先前出發的喜悅和期待都杳無感覺.那么,干脆不用考慮這么多了吧,不考慮 文章的起筆落筆,不考慮切入的時間地點,性情所至,筆之所至,還原一個本我的放牧…… (一) 我的雪山仙乃日 說我的雪山,或許是不恰當的,在稻城亞丁,三大雪山是當地藏民心中的神山,是神圣無比的,據 出發前的資料收集得知,三大雪山呈品字形,仙乃日意為觀世音菩薩,海拔6032米，是稻城縣第 一高峰，似觀音菩薩坐于蓮花臺上. 央邁勇意為文殊菩薩,海拔5958米，晶瑩剔透，潔白無瑕 ，宛若一位端莊嫻靜、冰清玉潔的少女。夏諾多吉意為金剛菩薩,海拔5958米, 如同一位英俊 剛烈、神采奕奕的少年。這三大雪山,在世界佛教圣地中排名第11位，是馳名藏區的“屬眾生 供奉朝神積德之圣地”。 第一眼看到的仙乃日,是在買過128元一張的景區門票后,隨車沿蜿蜒山路繼續前行中豁然出現 的,我們的司機,羌族漢子吳師傅一直告訴我們,馬上能看到雪山了,再轉過幾個彎就可以了,可 是,當仙乃日兀地在面前展開,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唰地流下來了…… 那么艱辛萬苦的出來,見的就是你么,仙乃日? 出發前一星期發生的一系列事,讓人覺得,沒有任何一個理由,我可以在這個時候出發,在家庭 發生變故后,身體狀況不是特別好,工作中又出現那么大的糾紛,官司/訴訟/域名/網站,成了腦 子里盤旋最多的詞匯,沒有人認為這個時候的我能離得開,可是,我還是那么義無反顧地扔下一 切出來了.是什么在呼喚著我嗎?是骨子里的那份漂泊的流浪?是未知使一切充滿了好奇和懵懂 的向往?亦或,是經歷了那么多的變數后,想給疲憊的自己找一個逗留的懷抱? 從成都出發,經康定/新都橋/稻城到亞丁,一路的美景一直讓我們贊嘆不已,見到仙乃日,看到 她那么坦然地全部呈現在面前,腦子里卻沒有一個贊美之詞,我們的瑞豐商務車還在蜿蜒前進 ,我的視線卻再也無法離開雪山, 凝視著仙乃日,為她母性的光輝所震撼下, 時間凝滯了,覺得 生命的跋涉可以在這里終極,一切浮躁都遠離塵世,純凈得沒有一點雜質.仙乃日的博大和寬厚 ,讓人覺得柔弱和渺小,仙乃日的慈愛,又讓人渴望融化到她的懷里,受她的眷顧呵護, 從此停 止奔波,永不再離開. 近看仙乃日,是與唐唐一起到珍珠海.我們趕得及時,騎著騾子,沿著林中陡峭的小路, 穿過沖 古寺后面的一片原始山林，到珍珠海的時候,太陽還未下山.看珍珠海,最好的時間就是清晨和 傍晚,因為此時大多無風,湖面平靜如鏡.所以,我們看到的珍珠海,象一塊巨大的翡翠,安靜地 躺在雪山腳下,湖面上倒映出周邊的樹林和雪山的影子.美侖美奐.那時,隨身不離手的氧氣瓶 成了累贅,往腰包上一插,端起掛在胸前的相機,迫不及待地揮霍起來.走回程的其他游客看我 們擋著路了,一律笑著說,往前走吧,前面還要美 靠近珍珠海,被震驚的,不是高原海子的美麗,依然是仙乃日雍容的儀態.只見雪山就在蹴手可 及之處,海拔六千多米的雪峰銀裝素裹, 玉潔冰清,高聳入湛藍湛藍的天空,四周白云繚繞,整 個山體雍容華貴,儼然觀世音菩薩端坐蓮花寶座上,用慈愛的目光擁抱著眾生.而蓮花座臺下的 珍珠海,則是她展示給人們的另一番神采,湖水倒影中,仙乃日與暮秋黃綠的樹林交相輝映,加 上偶有微風拂過時,湖面熠熠生輝的珍珠,不由人不發出感慨:此景不應人間有,只緣身在仙境 中 也許是因為我們出游的日子已近暮秋,或者,還因為我們到的時間是接近傍晚,夕陽西下,所以 ,顯得游客稀少.甚合我意.很多時候,很多風景,都是應該屬于少數個別人的,是我的雪山,是我 的珍珠海,才能有空間與之親近,才能有閑暇與之暢談,看出我的感覺,品出我的味道. 沿著珍珠海邊緣,有一塊濕草地是正對著雪山的,與仙乃日面對面站著, 看著這個潔白得沒有 一絲暇疵的雪山,覺得自己就象是一個虔誠的孩子,仰視著最可信賴最親最近的母親,心中不可 抑止地渴望著撲進她的懷抱,融入她的寬厚慈祥中,就那么消融了.當時的珍珠海,連我和唐唐 一起,大概也就十來個游客,顯得格外幽靜,有三三兩兩彼此拍照留念的,也有放置三腳架,對著 某個枯枝或某個點專業拍攝的,大家都小聲地贊嘆著, 唯恐說大聲了,驚動了圣山.我摁過一陣 快門后,靜靜地站在湖邊一根斜伸出湖面的枯樹上,什么都不想,物我兩忘.真不知今夕何夕,今 年何年了,若不是馬夫催得緊,真想就這么一直站著,一直站著,站成一尊石雕亦未嘗不可. 下山的時候,碰到一位連云港的攝影愛好者,胸前掛著相機,右手一根拐杖,左手是三腳架.他的 身后,還跟了一個當地人替他背著很大的登山包.由于天色不早,他問我:珍珠海還有人嗎?我用 煽動性的語言蠱惑他上去,那個時候人更稀少,仙乃日和珍珠海也一定更美,真的,那份寧靜是 在我心底的. 原馬返回,到山腳住宿的小木屋,天色灰蒙,已經不早了.我們的行李早放在木屋內一個通鋪的 房間,木屋的條件很艱苦,屋內大約四五個房間, 每個房間都是用布簾遮著門,房間內床挨著床 ,就中間一個狹長的過道,每個 床鋪20元.因為我和唐唐最先放了行李,我們這個房間就算是女 性旅友的了.還是因為季節的原因,除了我和唐唐,同屋的只住進來三個女的,來自廣東.在聊天 中得知,她們是通過網絡相約成行的,也是打算第二天上沖古寺和洛絨牛場,我們彼此交換了資 料,還推薦稻城某鄉鄉長布多家的住宿和飲食,并告知了聯系方式,同是旅行者,沒有了利益沖 突,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就簡單和美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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