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啟超故居紀行
550){this.height=550/this.width*this.height;this.width=550;}"> 梁啟超是中國近現代史上的一位偉人,更是一位奇人。他的一生充滿了傳奇色彩,他的思想從不過時,無論是初期與康南海投身于維新事業,還是中期主張保皇立憲,抑或是晚期致力于教育救國,可以說從來都走在潮流的最前端;他強于著述,畢生著作等身,被譽為“一支筆強于百萬兵”,令宿敵聞風喪膽;他對外能治國平天下,對內能立身齊家,對子女既嚴且愛,使梁氏世家英才輩出。出于對這位偉人的深切的景仰之情,我們借往新會授課之機,拜訪了梁啟超故居。梁啟超故居位于江門市新會區茶坑村。下了公共汽車,我們順著村口指示牌所指的方向,向茶坑村走進去。進村的路是一條平整的水泥路,有兩車道寬,可能是專為梁啟超故居所修。夾道種著兩排整齊的細葉榕。路兩旁放眼望去都是稻田,稻谷已收割完,午后強烈的陽光照在裸露的灰黑色土地上,田間堆放著的一垛垛金黃色的稻草,閃著耀眼的光。周圍很安靜,只有偶爾一兩聲小鳥的歡叫聲從樹叢間傳出。我們順著這條大道,走了約莫十幾分鐘,終于看到了一塊“梁啟超故居停車場”的指示牌,我們知道這就快到了。停車場不大,這會兒只停了兩輛小車,顯見得來參觀的人并不多,雖然這是一個星期天。走過停車場,我們拐進了一條小石板路,這條才是真正進村的路。路兩邊稀稀落落地擺著一些賣土特產的小攤子,賣的都是木瓜、柑、陳皮、菜干、葵扇等等,這些都是當地的土特產。看樣子攤主都是村民,因此沒有一般旅游區所習見的那種俗不可耐的商業氣息,偶爾招呼的一兩聲“陳皮、菜干,自家做的,買一點吧?”都顯得非常樸實和親切。村口有一個不大的方方正正的水塘,這就是風水上說的“水口”吧?于一村的人文地脈來說是有著極其重要意義的。水塘的四周種著好幾棵大榕樹。這種有著巨大的樹冠、茂盛的氣根的細葉榕是南方常見的樹種,在鄉村廣為種植,常被作為一村的“風水樹”。茶坑村里的這些榕樹樹干足有兩人合抱那么粗,盤根錯節,看來是有些年月的了,種在村口水塘的四周,是“風水樹”無疑。沿著這一條石板路又走了七八分鐘,視野變得開闊起來。路的左邊有一個狹長的長方形水塘,水塘的兩條長邊,一邊整齊地排列著一排低矮的房屋,另一邊則是一排顯得稍為高大,但并不起眼的房屋,這就是梁啟超故居了。梁啟超故居建筑群分成兩部分,左邊磚瓦木結構,嶺南民居建筑樣式的幾間毗連的灰黑色房屋是“梁啟超故居”,右邊是一棟白色西洋式兩層小樓,這就是由著名建筑師莫伯治先生設計,華僑港商譚永廉先生捐資興建的“梁啟超紀念館”。在故居與紀念館之間有一個寬敞的場院,場院正中矗立著梁啟超先生的立像,立像后有一條走廊把故居和紀念館這兩組建筑物相連接。 550){this.height=550/this.width*this.height;this.width=550;}">550){this.height=550/this.width*this.height;this.width=550;}"> 這時候來參觀的人很少,四周一片寂靜。穿行在梁氏祖屋那幾間采光不良的老房子之間,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偶爾傳來參觀者的低語和推動沉重的木門所發出的“吱呀”聲,使這座古舊的房屋更增添了一絲莊嚴和神秘。在這一片昏暗和寧靜之中,我們細細品味著這一位曠世奇才的心路歷程、這一個書香世家的百年滄桑和幾代輝煌。這是一種超脫了塵俗的靜謐,心靈在激越與蕩滌之下變得澄明。走出故居,天色已近傍晚,陽光漸漸柔和、醇厚起來。我們仿佛仍然被這份極深的恬靜所染而不忍離去,于是我們在村子里慢慢地穿行,盡力地感受著這一份難得的鄉村寧靜。村子背后緊靠著鳳山,山上有一座古塔,名叫凌云塔。凌云塔高高在上,不管你走在村子里的哪一個位置,常常一抬頭都可以遠遠地望見它巍峨的身影。凌云塔是茶坑村的“風水塔”,它是擔負著興人文、煥地脈的重要作用的。這個普通的村子因為出了一個極顯赫的家族而變得不普通,使得這座凌云寶塔顯得更加神圣。村子很大,轉過了一條又一條的巷子,看到的仍然是一排又一排的房屋。這些普通的村民居所與梁啟超故居相比,雖然從規模上來說要小一點、逼仄一點,但樣式大體相同,灰色磚墻瓦頂,都是清代舊民居樣式,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已經變得斑駁陳舊,但那種獨特的質樸魅力卻絲毫不減。與珠江三角洲大多數農村的景色不同,這里竟然沒有一棟貼了瓷片的千篇一律的“農民別墅”,這里的所有房屋都是舊的,而且都是舊得頗有年月了。這是一個假日的下午,偌大的村子里卻出人意料的靜悄悄,大多數住家都是門戶緊閉,巷子里偶然經過的多數是步履蹣跚的老人。我們非常不解,于是便截住一個恰巧走過的阿婆,想問個究竟。阿婆并沒有因為我們這身外鄉人的打扮和奇怪的舉止而生起戒心,反而爽快地和我們攀談起來。可惜的是阿婆濃重的本地口音令我們一籌莫展,我只能憑著自己也是南方人的語言優勢和良好的語言天賦,從她滔滔不絕的話語里依稀辨別出她的意思。阿婆大概是想告訴我們,村子里的年輕人大多都到城里工作和居住了,有錢的人也都在外面買房子建房子了,現在村子里剩下的多數是老人,因為經濟拮據,所以住的都是舊房子。哦,我們恍然大悟。難怪偌大的村子卻顯得人煙稀疏,更難怪一路走來沒見到新蓋的房子,倒是見到了很多所貼著“老人之家”門牌的房子。看來跟珠三角大多數農村的富庶不同,梁先生故里所在的這個村子并不富裕,這使得我們感到有點難過。但是,令我們極感慶幸的是,因為它的貧窮,使得它最大程度地保留了質樸無華的本來面目,避免了許多惡俗建筑的污染;更因為它的貧窮,使得它在經濟大潮吞噬南方農村的這個時代仍然能保持著那份難得的“小國寡民”、“雞犬相聞”的寧靜和安詳!離開時我們在村口的一個小攤上停留休憩,攤主是一個中年男子,中等身材,黝黑的面龐,笑起來流露著南方村民的敦厚。畢竟是做生意的,雖然仍然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但畢竟可以講我們能聽得懂的普通話了。看來下午他的生意并不是很好,我們一停下來,他便熱情地迎上來,忙不迭地給我們拉凳子、秤香蕉、切木瓜,我們便也就坐下來,一邊吃著水果,一邊和他閑聊起來。他告訴我們,茶坑村很大,包括了三個自然村,大概有4000多的村民,其中有80%以上都姓梁。當我們問他姓什么時,他說他也姓梁,我們便問他是不是梁啟超先生的親戚,他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有一點吧?我們村里凡是姓梁的都跟梁啟超是有點親戚關系的,但不是個個都是很親的,只能算是有一點親。”然后他又指了指路口,說:“你們看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老頭,他是梁啟超的親戚,他叫梁啟超‘大公’的。”我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安閑地坐在一張靠背椅上抽煙。梁姓攤主很健談,他向我們介紹著梁啟超先生家族的種種事跡,語氣中流露著掩飾不住的驕傲。他所說的與我們從故居和紀念館的介紹中所了解到的大同小異,可見梁先生家族的事跡在他的故里已是廣為流傳、有口皆碑了。我們提出想與梁先生的那位侄孫合影一張照片,攤主非常熱情地把老人招呼過來,說明我們的來意。老人頭發已白,相貌輪廓依稀有著梁啟超先生的風范。他得知我們的來意,非常爽快地答應了我們的要求,照完相,還很熱情地跟我們聊起天來。我們得知,老人名叫梁瑞其,他的祖父名叫梁啟業,是梁啟超先生的四弟。老人告訴我們一件關于他們家的軼事,他說當年他祖父因為沒錢蓋房子,便上京去找大哥梁啟超。當時梁啟超先生對弟弟說:“我在這里也沒有錢給你蓋房子啊。”梁啟業怕為難大哥,便欲離去。梁啟超說:“你先住幾天,我再想想辦法。”幾天之后,梁啟超便把弟弟蓋房子所需的錢籌集到了,原來這都是他的學生聽聞此消息而自動捐助的。據說梁啟超先生在京的住所亦為其學生捐資興建,可見梁先生在弟子的心目中是一個何等神圣的導師!梁啟超先生兄弟七人,他排行老大,六個弟弟只有四弟(即梁瑞其老人的祖父)一直留在故鄉務農,其余都外出立業。如今,也只有四弟的后人仍留在故鄉。梁瑞其老人在梁啟超故居停車場負責收停車費,他的二子一女均在鄉間務農。天色已晚,我們要離開了,這時停車場上來了一輛面包車,一群游客從車上下來,梁瑞其老人迎上前去要收停車費了。臨了,老人頗為風趣地自我解嘲說:“我沒讀過書,不識字,現在只能在這里伸手向人討錢啊。”從老人的玩笑話中,我們讀出了一點慚愧,愧的是身為書香世家的后人卻無所作為、未能揚名立萬,我們也讀出了更多的自得和自足,滿足的是這份隱居鄉野、與世無爭的悠閑自適。我們告別了熱情的攤主和風趣的老人,走在黃昏的鄉間路上,緩緩西沉的夕陽映照得田野一片金黃。我們抱著在小攤上買來的一大包白菜干和陳皮,滿載而歸。 550){this.height=550/this.width*this.height;this.width=550;}">
關鍵字: 中國 傳奇 南海 梁啟超故居 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