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游記
下午14:00左右到潮州。乘務員小姐是潮州人。她剛開口講話我就想笑,扭頭一看,宋早已笑容滿臉了,我忙拿起一本書擋在眼前裂開嘴不出聲笑了出來。潮州人說話會把前面的字連在一起讀,后面的尾音拖得很長;如要說“歡迎大家來到潮州”,她會這樣說,“歡迎--大家--來到--潮州--”,且聲音還抑揚頓挫的。大巴在不大寬的路上以飛快的速度穩穩當當地開著。陽光極好,照在干凈的路面上,兩邊青山象是為我們而開,讓出一條金光大路,心情尤如去郊游的小朋友。*o* 在漂亮的乘務小姐指導下,我們在離開元寺最近的車站下了車,買了張地圖直奔開元寺。南方的寺廟都給人小巧精致的感覺,占地不大,沒有北方那種宏偉氣勢。宋是逢廟必拜,什么叫不出名的佛啦,觀音啦,她一概不管,只要是讓人拜的都不錯過。我有時會提醒她,這里你還沒拜呢!于是她又將手中的傘、相機一股腦塞給我匆忙去拜了,我就站在一旁細細觀察。形似托塔李天王的一個佛在巨大玻璃罩里,宋跪在前面,香燃起的白煙繚繞在周圍,畫面定格在相片上莊嚴而神秘。主殿的后面有一條石路,石路的另一側是誦經的地方,有軟榻,透過圍著的朱紅色木欄,隱約可見幾個老人在看書。一個老頭掃著石路上的落葉,一個老太太仔細清理著一個香爐,幾個上了年紀的靠坐在屋檐下納涼、閑談......我們也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起來。一個穿黃衫的和尚向我們走來,我們停止大吃,直盯著他,直到他拐了個彎從我們身旁走了。我們這才松了口氣,以為他不讓我們在這吃呢!其實我當時的眼神有點象在瞪他了!^o^ 從開元寺出來,此時既不是午飯,又還沒到晚飯時間,看了看地圖,發現已略黃公祠離這里很近,就看著地圖找過去。在附近的路上轉來轉去,也打聽了幾個人,但知道的人很少,感覺我們就在它周圍卻不得入口。下午這會兒陽光很足,潮州老街都很窄,路上卻干凈得很,也沒有難聞的氣味。現在回想即使很少見垃圾筒,街上也沒有亂丟的飲料瓶和亂七八糟的包裝等現代化的垃圾。在一條少人的小路上,我們攔下了兩個小學生,向她們打聽:她們講到了潮州八景;又講到廣濟橋現在大修,是李嘉誠出資,改成古時的十八船二十四洲;又問她們哪里好玩,說前面不遠有個西湖公園,有一個大廣場,很大,很漂亮;城外的濱江長廊,早晨有很多人在鍛煉,晚上亮起燈也很美(廣場大就很漂亮?有很多人晨煉就很美?)。宋一下就打斷她們,我們不去公園,我們去看古跡。難為她們盡所能把知道的潮州景點都告訴我們了!在這期間,我們時不時糾正著她們咬不準音的字,替她們把不知如何用普通話表達出的意思接下來。然后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其中一個問我們是哪國人?中國人唄!另一個說,她們當然是中國人!是哪里人呢?我們笑笑說是外地人。出門在外的防備心讓我們極少暴露自己的出處。現在想想對兩個好奇又熱心的小學生真是不必要。潮州人很純樸,有例為證: 例一,去小店吃飯,吃完按墻上價目表付了十一元,店主老實地說烏雞湯xx元,xx東西xx元,共九塊八!這種情況不只發生一次了! 例二,在潮州買東西根本不用討價還價,你不會覺得吃虧的(其實我有砍價的劣根性),因為他們從不虛晃抬高價格。 例三,在這里背包很放心,還沒見到過小偷呢! 隨著商業的發展,不知這種純樸民風還能保持多久。 黃公祠今天是找不到了,我們去了北閣佛燈。名字總比現實要來得更富詩意。坐落在半山的樓算不上閣,里面有潮州老地圖,象塊泛黃的玉,是古人畫的,掛在空蕩蕩的房子里,與它相伴的還有一張古畫,和潮州各大小古跡的具體位置。由屋正中央擺的一排供游人休息用的椅子來看,這里鮮有人光顧!宋此時正坐在那排椅子上,我站在掛圖前讀著明天要去的地方詳細地址,她一筆一劃地記著。空曠的屋內只有我們倆,木門敞開著,小窗外樹影晃動,透著遠古的清靜、安詳...... ......抄了半天,才發現買的地圖上全部都有!走出門外,一口井前趴著幾個小孩兒,走過去往下一看,嚇了一跳,井的深度讓人意想不到。內壁布滿植物;井底有兩個石樽,里面裝滿投下去的錢幣;沒有光照的井有點幽暗;錢幣反射著光,靜靜躺在那兒,好象躺了幾百年,顯得有點詭異。 旅游游的是心情,見仁見智!現在寫起來如何如何,當時卻未見有這種感覺。后來細細回味當時情景別有味道!若換了另外人再去,也不見有多好。 和一個與你感受、愛好、興趣、口味、步調諧調的人出門也是旅游的一大樂趣。宋絕對是我的好搭檔! 晚上坐三輪車回到開元寺,去吃了網上推薦的蓮華素食府的齋菜,很一般。到我們去找旅店時天色已黑。來潮州,吃飯、門票花費很少,可是這住宿費大大超出我的預算,連往返的長途車費也蠻貴。在回深的路上還說,誰要再跟我說潮州好我跟誰急!等到洗出照片,描述這次潮州行時,竟濤濤不絕講了一晚,發現并非全無收獲,才有了這篇游記! 5月3日 吃過早點,八點多去西湖時已開始收門票,八元一張,挺貴,沒進去,決定明天一早趕在收票前再去。拐進中山路,開始逛老城,第一個目標去最近的許駙馬府。這條小路使我想起了八十年代的老家。那時的哈爾濱路比這里寬點,兩邊也都是平房,房前屋后都種著樹,春天一到,到處彌漫著丁香樹的香氣;小孩子都在路上玩,那時很少有車,很靜生活氣息很濃,鄰里之間都熟得不能再熟。說起來這也只是我小時候住的那條叫巴陵街的情形。走到一個大門前,寫著潮州戲劇學校,幾個也是外地游客樣子的人走了進去,我跟了進去。據其中一個人介紹,當年南昌起義時,朱德曾帶一個師在這里住過。出來時碰到另外一個背包客,告訴我們再向前走,向左拐入一個小巷就能找到許駙馬府了。要不是他的指點,我們可能又要與之失之交臂了。真想不到潮州的這些古跡都隱藏在狀似居民區,七拐八拐才能找到的小胡同里。大門四敞,門口坐著幾個人邊喝茶邊聊天,偶有幾個工人扛著東西進出。原來這里在維修,不收門票。看著被換下來黑爛掉的老木,黃色泛著木香的新木,心想這樣修下來古跡已不復存在了,頂多算是個膺品。我又想,這爛掉的木頭實在也撐不下去了,若不修這駙馬府早就見不到了,也真難為駙馬爺就住這種地方,想當初這里是何等風光呢!歷朝歷代也都是這樣重修下來的,才有這么多遺跡可看! 從駙馬府出來被我研究著地圖一路摸到了已略黃公祠,終于被我揪出來了!宋是路癡,指望她看著地圖找到一個地方有點困難。讓我們感嘆的是這么個國家級的古跡成了什么辦公室,不被參觀的。從這幾天游下來看,潮州人對自己的文物古跡并不是很看重,對他們來說,這些東西本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與那些過度開發,以旅游為經濟支柱,拿游客當搖錢樹的地方相比,這也正是他們樸實的一種表現。 從甲弟巷內一撥撥經過我們的三輪車(里面是游客)來看,這里也即將被我們這些外地客開發成旅游熱點。到那時,潮州還能保持自己的風味多久呢? 甲弟巷幾乎每家門上面都寫著“大夫弟”或是“外翰弟”等一類的官名,也是這條巷名子的由來。而且這臨近的幾條巷都看得出是有錢人住的,其它地方的巷子門沒這里氣派、有特色,房子也沒這里整齊漂亮。 然后又去了韓江東的韓祠,看了半天的韓愈生平介紹;去了泰佛殿,太累了,下午回賓館續了房,吃了點東西,倒頭就睡。睡夢中迷迷糊糊聽見宋在大笑,醒來問她,原來新聞報導:一個州長的兒子在布什演講會上,打了十幾個呵欠,更過分的是還用手扳著頭活動筋骨,這情景全被記者拍下了;事后,州長忙為兒子解釋說,是因為聽說能見到布什太興奮了,一晚沒睡好覺! 起來時已是晚上六點多,想想很可笑,大老遠跑到這里睡大頭覺,浪費了下午大好時光。問賓館服務員哪里有潮州打冷?有潮州大碗粥嗎?不知道;那潮州牛肉丸呢,不是很有名嗎?不知道。好吧,我們只好自己找。說實話我早就在路上琢磨了,這幾天就沒見潮州有什么小吃,也沒見家象樣的潮州風味飯店。第一天的齋菜讓我們決心今天一定得開葷了。在一條常走的,算是很大很熱鬧,車也很多的馬路邊,找到一家掛著“建材商店”牌匾的火鍋店。每盤十元的牛肉、牛丸美味極了。牛肉是鮮的,所以看起來不多,但分量很足,深圳冷凍的切片牛肉和它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宋一個沒夾住,一顆牛丸彈到桌一,把它抓起來丟進鍋里接著吃,絕不浪費,反正我倆都不嫌。有一顆我咬了半天硬是沒咬破,無從下口,那韌性可拿來當乒乓球來拍了。邊吃,宋邊描述她和姐姐去草原同騎一匹馬,然后學著她姐當時的一聲怪叫“啊...... .......”,在馬靜靜的稍轉了個彎兒的同時,從馬上跌了下去,她張著手不知所措,嚇得一動不動地坐在馬上! 在第二次加水后我們就吃飽了,吃得一點不剩。撐著發脹的肚子往濱江長廓行去,畢竟小學生熱情地介紹了半天,我們也要消化掉肚子里的東西和充足的精力。到了那兒唯一的感覺就是人多,用一句阿湯的名言“大俗即大雅,你懂個屁!”來形容就是:人真它媽的多!白天也不見有這么多人,我懷疑全潮州人晚上都跑這兒來了。 在來的路上就已瞄上了一攤攤一檔檔的炒冰花,回去時就直奔一個去了。但我們沒吃炒冰花,而是一人喝了一杯可以說是炒冰花的“咖啡伴侶”(只要有賣炒冰的旁邊準有賣它的),鮮榨果汁,是我起的名,因為我們不知道那種飲料叫什么,是榨汁機里加碎冰,水,煉乳,糖和鮮水果,品種隨你挑,自由組合。對于吃完火鍋,又熱又渴的我們來說那真是清涼劑,健康,好喝,又便宜,只要二元。又叫了一杯由老板為我們配的,怎么比我自己點的還好喝! 5月4日 鬧鐘響了,早上六點多,想重新躺下,不過看情形我若不先起宋是不會起的。七點之前我們已經進了西湖公園。葫蘆山上沒見幾處石刻,懷疑不是網上介紹的山。避了會雨,轉了一圈,不過是個普通公園,這點我們也早就是料到的了,對它不抱太大希望,否則也不會留到最后一天來。很多人在晨煉,我又懷疑所有潮州人早晨都跑這兒來了。出了公園,在一處居民區旁吃到了鹵豆腐和高壓鍋做的潮州粥,挺香的。又下雨了,清早的潮州比任何時候比起來都要舒服,有味道,果然早起的鳥有蟲吃!我決定以后再去小城玩要早起。 時間大把,膠卷也還剩好多,往南走,最南邊我們還沒去看過。不知不覺又走到了甲弟巷附近,背了三天的三角架都沒用上,今天一定要用。支起來,架上相機照了幾張,宋要去廁所,就去了甲弟巷那個極干凈的廁所。本來裝束就與當地人不同了,扛著沒收起的三角架就更招人眼目了。連我都不得不承認,我們那架勢挺象在拍紀錄片的記者。宋進了廁所,我把機器往地上一支,守在廁所旁,路過的人會不會把我當怪人?!繼續拍,拍,拍,終于拍完了。十一點多,趕回車站買票。又稀里糊涂鉆進了一個死巷,卻發現了一個很有氣勢的大宅,遺憾的是里面是個模具廠。好景色往往出現在意想不到的時間和地點,已經沒膠片了!繼續走,在一個小學旁竟有一個富麗堂皇的廟,是由各國華僑出資興建的。 在車站聽到沒票時,宋的嘴角立刻跌至水平線以下,表情嚴肅。在總站買到票后,我們輕松地吃午飯去了。吃完飯開始滿街找鮮榨果汁,若喝不到,我想我們得遺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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