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武云話濟寧(6)、那年蓮葉荷田田
那年我第一次來微山湖,是在盛夏快要結束的時節,微山湖上,萬傾荷田浮風搖嵐、飛紅溢翠,采蓮湖女荷絲繞腕、菱角牽衣,藕荷深處,如仙子弄影。滿湖的蓮荷紅的將空氣釀成了酒、把湖水燃成了火,給這博然大氣又不乏英雄本色的微山湖平添了許多的纏綿和柔情。還是在來濟寧的火車上,當車至濟寧境內時,同車的一對夫婦帶著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早早地醒來就扒在車窗上一邊向外眺望,一邊在一遍遍地吟誦著那首令人耳熟能詳的古詩:“江南可采蓮,蓮葉荷田田。。。。。。”,稚嫩的童聲、醇脆的節律,牽人情絲,撩人心弦。此次乘微山湖輪渡行于湖中,看著眼前的空蒙煙水,濟寧友人又在為我們惋惜了。他說濟寧是荷都,這話沒有一絲的夸張。雖然古人詠荷的詩句都留在了江南,但江南的湖水大都比較深,不適荷性。而微山湖有肥沃的淤泥,一米左右的水深,最宜荷蓮。每逢盛夏,萬傾湖面上如云似錦的荷花鋪張揚厲,蔚為壯觀。只是我們這次來的季節有些早了,若再晚一個月來,他會選擇出濟寧就乘船過南陽、獨山、昭陽諸湖走水路而至微山湖,因為那條線路很少有游人走,那一路會讓人觀賞到雪原一樣的白蓮地、火海一樣的紅蓮陣。濟寧友人在言談舉止之中所透出的愛家鄉、愛荷蓮的這種殷殷之情,感染著我們,雖然這次我們來的不是時候,但微山湖的荷花卻在我的心中早已盛開了,它盛開的絕不亞于當年我與朋友來微山湖的那場親歷。 那年我與朋友蕩一葉小舟行于湖面,耀眼的夏日陽光下,一望無際的碧綠荷蓮鋪在水面,綠蓮紅荷隨徐徐清風擺動,招招搖搖。劃船闖入其高沒頂的荷叢,人旋即被被密密匝匝的碧葉紅花所淹沒,周遭的紅和綠濃的化不開。期間時遇采蓮湖女劃舟蕩來,人面荷花相映,天光水色共溶,是湖在天上,還是天在湖中,難以分的清了。鉆出荷叢,行于一條蜿蜒的水路上,看著采蓮湖女的小舟漸去漸遠,一時間令人忘情地就把船停在那里癡癡地望著,能看見漸漸遠去的采蓮湖女兩手飛快地剝開荷花,取出嫩黃的花蕊,把花瓣紛紛地隨手丟入水中,如天女散花。蜿蜒的水路上竟然被霞錦似的花瓣鋪設的離離點點,落花流水,緩緩漂移。這滿目的美景,一時間又令人生出萬端的感慨,就覺著它美的鋪張、美的讓人心疼、美的讓人感覺暴殄天物。將當年如此的經歷說與身邊的濟寧游人,濟寧友人頜首而肯。 古人曾用“十里荷花”寫過西湖,但自從那次親歷了微山湖萬傾荷蓮的盛景后,就感覺古人如此的吟誦有些淺顯了。據濟寧友人講,微山湖面積1300多平方公里,合13萬公頃,除去葦、蒲、芡、菱的疆域,荷蓮所占面積當在萬傾之上,這么說來,十里荷花與微山湖相比真可謂是小巫見大巫了。 我對荷花情有獨鐘,說起這花中君子,從古至今,從來不缺少文人墨客的歌詠,但最讓我喜歡的還是那兩代的樂府詩中的荷花。“江南可采蓮,蓮葉荷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看似平白無韻的直敘,執意地又是如此不厭其煩的渲染,是會把人的心揉碎的。“開門郎不至,出門采紅蓮。采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終于點出了其中的主角,稍微令人的心緒有了些許的慰藉。我一直弄不明白古人為什么要把這樣美麗的詩句寫在它處,當年與朋友在微山湖上時,就感覺這樣的境遇應該是非微山湖莫屬。不用再搜腸刮肚去描繪眼前那美的綺麗美的通透的微山湖荷景了,把這樣的詩句用在這里,那眼前的美景就已全被道盡。 那年的親歷,是盤在自己心頭永遠也解不開的一個情結。記得當年的那個月夜,與朋友流連于湖畔,月亮在藕荷深處浸著滿湖的荷香悄然升起,眼前的微山湖因朦朧而升的美麗令我們又一次次地在回味著那優美也傷感的詩句。一直在為詩中隱在田田荷葉里的那個采菱女子而牽情,她就是那荷畔的魚兒,東西南北,她一定為尋找切膚的愛而奔波過、徘徊過和曲折過,最后恐怕是流于無奈吧。不然,怎么就只剩下“低頭弄蓮子”了呢?“江南可采蓮,蓮葉荷田田。莫言共采蓮,莫言獨采蓮。蓮塘西風吹香散,一宵客夢如水寒。”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此去經年之后,今天我再來微山湖,雖然眼下讓我難覓當年的情韻,但眼前這一汪空蒙靜謐的湖水,卻時不時地在自己的腦海中幻化著當年那曾經的親歷,讓我一直沉醉在那蓮的海洋里,整個心緒就隨著那蓮的喜怒哀樂而飄搖,就想真真地做一朵那超塵脫俗的蓮荷。望著眼前浩淼的煙波,仿佛自己真的如愿了。如愿的情懷里,就感覺也許自己的前生就是佛前的那株蓮,看界外滾滾的紅塵,只消在這一世里靜靜地專注著自己淺淺淡淡的心事,佛性依然。就伴于這一湖清碧的水,不消說前緣中我就是你皓腕下錯過的那朵蓮花,看眼前滿湖盈盈的綠意里,夏輕輕地來了。在這微山湖畔,藍藍的天空,飄藍,飄藍;悠悠的白云,輕盈,輕盈。它漫過綠意,漫過心境,漫過那無涯的塵世,就在自己的身邊。那滿湖泛著的碎碎粼光,詩一般的雋永畫一般的嫵媚迷一般的幻情,就是生命的最燦。萬傾荷田江南可采蓮蓮葉荷田田采荷童娃超塵脫俗的蓮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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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氣 微山湖 空氣 英雄本色 酒